“是啊！”
牧凡毫不避讳地说道：
“我除了对死者感到惋惜之外，也很佩服凶手的作案手段，简直就像是一件干净利落的艺术品。”
夏语晴反驳道：“何以见得？”
牧凡说道：
“首先，凶手对时间的拿捏十分准确，在夜幕降临的前一刻来到了霍大成的公寓。”
“然后，他和霍大成应该是认识的，所以霍大成将凶手让进屋子里，然后还给他倒了一杯红茶。”
牧凡指了指茶几上的红茶杯，继续说道：
“但是，无论是凶手，还是霍大成，都没有喝杯子里的红茶！”
“为什么呢？”
“凶手怕霍大成在茶里下毒，而霍大成则是出于恐惧和敬畏。”
“显然，凶手的地位要比霍大成高。”
“之后，凶手和霍大成开始聊天，但刚说了几句话，夜幕降临，天色黑了下来，霍大成起身去开客厅里的吊灯。”
牧凡的手指从茶几移动到了吊灯的开关处：
“而这个时候，凶手也站了起来！”
“他趁着霍大成将注意力集中在开关上的时候，从口袋里拿出了浸泡过乙醚的手帕，从身后抱住霍大成，利用手帕将他迷晕。”
“证据就是。”
牧凡的手指地板上的黑色摩擦痕迹：“霍大成的黑色皮鞋在地板上留下的摩擦印记，这种痕迹很难擦掉。”
“霍大成被迷晕后，凶手将他的身体拖到了窗户边上的躺椅上，用一把锐器刺入了他的心脏，然后又从墙角的书架上取下来一本书，放在了霍大成的膝头。”
“做完则一切，天色刚好黑了下来，凶手打开了煤气台灯，将霍大成的影子印在磨砂玻璃上，从远处看，就像是正在看书一样。”
“最后，凶手趁着夜色，锁上门，离开了公寓。”
“前后时间计算得十分精确。”
听牧凡将案发经过从头至尾讲了一遍，夏语晴早就目瞪口呆了。
夏语晴都有一种“牧凡就是凶手”的强烈感觉。
“那······那·······”
夏语晴结结巴巴地问道：
“那我们的线索是不是全都断了？”
说话间，牧凡已经走到了公寓门口：
“我们先离开这里吧，警察就要来了。”
牧凡和夏语晴走出霍大成的公寓，回到旅人之家。
一把关上房门，夏语晴直接把牧凡压在了床上：
“小凡凡，案子还有突破口么？”
牧凡苦笑道：“一定要用这么**的姿势说案子么？”
“好吧！”
“根据伤口的尺寸来判断，只能是篆刻家手里的刻刀和外科医生手里的手术刀。”
“但根据凶手对人体器官位置的熟悉程度和刀口的切入手法来看，更像是专业的外科医生！”
夏语晴闻言心中一动：“所以说凶手可能是一个外科医生？！”
“应该是的。”
牧凡点了点头：“乙醚也属于管制类药物，除了医生，一般人也是不容易得到的。这也从侧面证明了我的推理。”
夏语晴闻言顿时兴奋地跳了起来：
“所以说，我们下一步应该去医院！”
此刻，她的眼眸中闪出不甘的神色，还在为自己的失误耿耿于怀。
“可是，永乐区有五家大型医院，小诊所遍地都是！”
牧凡闻言点点头：“所以，这条线索让黄天霸去排查。”
“现在，我们的调查重点要转移到这里。”
说着，他从口袋里掏出那张邮寄单，递给了夏语晴。
“一张邮寄单据。”
夏语晴接过来：“东郊区铁匠街一百六十五号。”
牧凡点了点头：“顺便问一句，你在霍大成的别墅里搜出什么财物了么？”
“当然！”
夏语晴一脸得意地说道：“我从他的卧室里找到了三千多块呢！”
“嘿嘿，都是我的啦！”
牧凡见状扯了扯嘴角：“你觉得，一个工厂总管只有这些财物么？”
夏语晴脑海中灵光一闪：“霍大成把自己的财产转移了！”
“就是这张邮寄单！”
牧凡点了点头：“很好，那么转移给谁了呢？”
夏语晴撅起小嘴想了想：“嗯，转移给······他的家人！”
“霍大成的别墅是套间，而且有女士和小孩的衣物。”
闻言，牧凡一脸宠溺地摸了摸夏语晴的头：
“很不错，智商明显上涨！”
夏语晴一脸得意地说道：“那查访的事，就放心的交给我吧！”
其实，让夏语晴独自去查访既是无奈之举，也是牧凡仔细思索的结果。
一方面，牧凡明天要去找黄天霸拿资料，然后就要忙于吸血鬼案件，实在是走不开。
另一方面，夏语晴是女士，接触霍大成的妻子也比较合适。
这时，何小胖推门走了进来，一脸的郁闷。
“凡哥，我把人跟丢了！”
牧凡闻言淡然一笑：“那人是个老手，跟丢很正常！”
“先睡觉吧，都忙了一天了！”
很快，何小胖的呼噜声如交响乐一般响了起来。
而旅人之家是一幢老建筑，隔音效果很一般。
所以，这注定是一个所有旅客的不眠之夜。
第二天一大早，何小胖打着哈欠从房间里走了出来，一脸的精神焕发。
“唔，睡得真香啊！”
何小胖刚伸了一个懒腰，却发现楼道里的其他旅客一个个都顶着一双熊猫眼，正虎视眈眈地盯着自己！
“呃······这是什么情况？！”
何小胖感觉大事不妙，立即敲开了牧凡的房门，一个闪身就蹿了进去。
“凡哥！”
何小胖皱起眉头，一本正经地说道：“我们的身份暴露了！”
“怎么说？”
牧凡慢条斯理地穿好自己的外套，还用湿抹布擦了擦自己的马靴。
何小胖一脸惊恐道：
“外边那些旅客都盯着我看，而且眼神里充满了敌意！”
“看来我们最好换一个住所，这里的旅客似乎有某种超凡的感知力！”
夏语晴一脸生无可恋地扯了扯嘴角：
“小胖，你说的没错，他们都感知到了你那让人无法入眠的呼噜声。”
何小胖一脸尴尬：“原来······是，这样么？”
“换个旅店吧，”牧凡叹了口气，“免得在梦里被睡不着的旅客们捅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