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文小说 > 倾城乱:白发皇妃 >倾城乱:白发皇妃

傅筹使了个眼色,那小厮忙上前把那丫头架开,傅筹伸手就揽了她的肩,声音无比清雅温柔,问道:"夫人何故叹气?是不是闲她们太吵了?项影,让她们安静点。"

项影应声,身形一动,手指立马点上两人的哑穴,周围顿时寂静了下来,只听得见她们几人喘气声。

晚风吹拂,丝丝闷气填胸。漫夭看着傅筹与往常无异的笑容,心中没来由的有些不安。

傅筹侧头,道:"夫人有话...但讲无妨。"

漫夭想了想,缓缓说道:"将军,她们...只是口无遮拦,小惩大诫便好,无需要了她们的性命吧?"她自然知道,这三人所说的话,不只是她的痛处,也恰恰是一个男人最不愿被人揭开的耻辱。

傅筹嘴角的温柔笑意仍在,目光却渐渐沉了下去,如一片看不见底的沼泽。他看了她一会儿,忽然笑道:"好吧,既然夫人你...都已经开了口,为夫怎能驳了夫人的意?就留她们一条命罢,拖下去,执哑刑。"

地上的两个丫头一听,两眼一翻就昏了过去。立刻有人上来将她们拖走。

漫夭身子僵住,哑刑,就是拔了舌根,从此不能再开口说话。

薰姑娘死命抓住一棵大树,死活都不肯松手,粗糙的树皮印下一条条鲜红的血迹,她哭得千般伤心,万分委屈,道:"我不...将军,您不能这样对我,我跟她们不一样..."

傅筹仍旧笑着,眸底却是冰冷一片,走近她,捏着她的下颚,淡淡问道:"哦?哪里不一样?"

薰姑娘对着他英俊的脸庞,变得口吃起来,道:"我,我...一日夫妻百日恩,我与将军有...有..."

傅筹道:"有什么?说。"

"有一夜夫...夫妻之情..."

"是吗?"傅筹笑问。薰姑娘忽然说不下去了,一颗心沦陷在他的笑容里,跳得如擂鼓般飞快,似是要将余生的心跳都在这一刻全部用尽,她没注意到他的声音是毫无感情的冰冷。

傅筹眼中一丝利光划过,手指遽然用力一捏,只听咔嚓一声响,女子惊恐睁眼,眼珠子因剧痛突暴而出,从喉咙深处发生一声惨叫,颚骨已然碎裂,她张着唇不敢置信地看着面前依旧笑得温和清雅的男子,眼泪像是断线的珠子,滚滚而落。

傅筹放开她,女子便委顿在地,面色惨白如纸,身子剧烈抽搐着,口中发不出半点声音。

漫夭心头一凛,不自觉的皱着眉头道:"将军,你,你这是何必?她...毕竟是你的女人。"

傅筹转头,暗黑的光线之中,他的瞳眸幽黑深沉,完全看不出他的情绪,或者,他根本就没有情绪。"我的女人?"他轻笑着哼了一声,转过眼去看地上没流过一滴血却痛到极致的女子,说道:"本将也很奇怪,我在昏迷不醒之时,如何碰的你?不如这样..."他伸手随便指了两人,"你们,去替本将验证一下,这个女人,究竟有没有碰过?带到屋里去。"

薰姑娘身子狠狠一颤,愈发的惊恐无言,眼中尽是绝望之色。她拼命地爬起来,一头往石桌处狠狠撞去。但还未挨着石桌的边缘,已被那两名小厮钳住双臂,拖往一旁的屋子。

凄厉的惨叫声刺破黑夜的长空,震得人心里发颤,将荒凉的园子渲染得诡谲无比。

漫夭震惊地望着这个名义上的夫君,只见他英俊的面孔之上惯有的温和表情,仿佛什么事也没有发生,她不禁攒紧了手。这大热的天,只觉得有一股子寒气掠过她的身子,从头到脚,然后猛地一下扎进了心底里去,她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噤。

盏茶时分,屋子的门被打开,有人拿着一块白布巾,上面赫然有几滴血迹。

傅筹淡淡地扫了一眼,继而转头看她,似是在说,他与那女子并无关系。漫夭抿着唇,神色看上去很是淡漠毫无波澜,心中却是如波涛汹涌,一刻难平。傅筹今日所做的一切,在别人看来,似乎都是为了她。他完全可以避开她再去做这一切,可他就是当着她的面,这是为什么?难道仅仅是为了证明他与这个女子之间的清白?别说是她不在意了,就算是在意,那几滴血又能证明什么?或者,他是在借机提醒她什么?为何不是别的日子,偏偏是在得知宗政无忧回京城的这一日?

傅筹冲他们摆了摆手,回身温柔一笑,道:"夫人,天色已晚,我们回房歇息吧。项影,今夜本将歇在清谧园,你就不用跟着了。"

漫夭身躯猛地一震,瞬时僵硬如铁。

清谧园,寝阁。

傅筹屏退了泠儿及所有的丫头,偌大的屋子里只余下他们二人。漫夭背过身,站在窗前,有些紧张。时过一年,她终究还是逃不掉这一关。为人妻,这是她应尽的责任,本是无可厚非之事,可她...唉!她轻轻吐出一口气,抬目远望,窗外一轮弯月当空,点点银辉倾洒而下,将浓郁的夜色笼上一层清寂的薄光,她却无心欣赏。

傅筹坐在床沿,看窗边女子白衣染着月华,如飘渺之境的仙子,连月光都成为她的点缀和陪衬,令人不禁想要触摸她的真实。那纤细的身躯似是书画着柔美的线条,透着一种沉静却又惊心动魄的美,吸引着他不由自主的靠近。他忍不住去想象着她此刻的表情,她的唇,大概是抿着的,嘴角微微上翘,挂着一丝阅尽沧桑的淡漠薄凉;她的眉,轻轻蹙起,眉心处轻愁暗藏;她的眼,空蒙如雾,却又清澈如泉,此刻应该正望向遥远的天际,带着犹豫和挣扎...

漫夭听到身后传来的脚步声,是唯恐惊扰了这宁静夜色般的极轻极缓。那脚步声越来越近,她身躯绷得很紧。当一只手抚上她的肩头,她身子一颤,常挂在嘴角的那一抹薄凉的笑意完全僵住,再勾不出半点弧度。

傅筹双手握住她的肩,她的身子比他想象中的更为单薄,单薄得令人心生疼惜。他感觉到她身子的僵硬,手微微一顿,低头在她耳边柔声唤道:"容乐。"

他话音还未落,漫夭突然转过身,退后两步,身子撞上窗棂,心中已是无数个念头在转,却找不到一个合适的理由作为借口。

"将军,我..."她话才出口,他的手指迅速点上她的唇。傅筹侧着头,凑了过来,笑得无比温柔,紧紧看住她的眼,轻声道:"容乐,不要找借口...更不要说你身子不方便。一年多了,你还要我等多久,你才能准备好?"

漫夭一怔,他倒是将她看得很清楚。她轻咬下唇,推开他的手,往旁边移了移身子,轻咳一声,道:"我要去沐浴。"只能先离开这间屋子再说了。

傅筹微愣,继而笑道:"晚膳过后不是已经沐浴过了吗?"

漫夭目光一闪,面色却是镇定无比,她勉强牵了唇角,淡淡笑道:"天太热,刚才在清幽园的时候,又出了汗。我...身上有汗会睡不着觉,将军...就请先歇息吧。"她说完也不等他有所反应,便转身往门外大步走去。

傅筹看着她急于离去的背影,唇边的笑意愈深,轻喃道:"容乐,一向镇定如你,也会有紧张的时候吗?沐浴?好,我就在这里等你。"他看似闲定地坐在桌旁,心中却有着连他自己都不明白的欢愉雀跃。对外叫道:"来人,沏壶茶来。"

外园的丫头应声沏了茶,斟上一杯,递到他面前,然后退到一旁。傅筹端起杯子啜了一口,入口清香四溢,沁人心脾,是极品西湖龙井!他眉头几不可见地皱了一皱,若是没记错,这应该是那个人最喜欢的一种茶。他目光沉郁下来,仰首便是一杯,边喝着,边静静地等她。但谁曾想这一等,就是一个时辰,他手中的壶已经是第四次空了,可她...还没回来。

他垂首,轻拢眉头,放下手中的紫砂茶壶,对着伺候在一旁的丫头说道:"你去浴房瞧瞧,夫人为何这么久还没回来?

"是,将军。"那丫头应了声,就欲往外走,却又被他叫住,道:"算了,本将自己过去。"

雾气蒸腾的浴室之中,有香气丝丝缭绕于空。正中央一个偌大的浴池里碧色的水面,铺满了娇艳的花瓣,衬得池中的女子更是肤白若雪。

漫夭蹙眉,闭着眼睛靠在浴池的边缘,水又要凉了,她不记得这已经这是第几次添水了。她一向最爱花瓣浴,每次沐浴时,心情都会很好,但是此刻,却是烦乱之极。她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傅筹,她毕竟是人家的妻子,他要求同房,也是合情合理的,而且,他又没有妾室,这样下去,总不是办法。她叹了口气,心中郁结无法纾解。自从一年前,她委婉的拒绝过他一次之后,他就再也没为难过她。不知道今日为何突然要留下?是为了向人证明他并没有嫌弃她的身子么?还是有其他的原因?(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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