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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卖花姑娘

就在众人一筹莫展之际,忽见两条人影从大黑熊左右两个方向,由远及近极速飞窜而至,待离那黑熊还有几步之遥时,又都同时挥剑凌空跃起。

那黑熊见有人来袭,摇摇晃晃昂首站了起来,见它举起巨掌抡圆了拍向来人。哪知左侧那人将身形在半空一转,轻巧地躲过了熊的掌风,并精准地刺入黑熊的心口大穴。几乎是与此同时,右边面那人影也从黑熊的后心处刺了进去。随即二人又都顺势拔出利刃,从左右分别落地站稳,真是身法干净利落。

那黑熊被刺中要害,顿时绝望地瞪大了嘴巴和眼睛,在原地凝立了片刻,随着伤口处血水激射泉涌而出,接着它身子摇了两摇,轰然瘫倒在地,四肢抽搐了几下后,再也动弹不得。

慌乱的人群,这才敢唏嘘慨叹地围拢过来。见黑熊的伤口处,还在咕嘟咕嘟往外冒着殷红的血水,身下早就溢了一滩,血腥味随风飘散,直冲鼻子。

这时,内监、戍卫将人群分开一个缺口,请皇上及众皇亲走进来。皇上见杀死黑熊的两个人,一个正是自己的御前丫鬟妙竹,另一个却是自己年仅十三岁的皇四子启隆。

人人都上前夸赞妙竹和四皇子两个勇猛无畏,尤其是惊叹于皇四子的年少有为,皇上淡笑着拍了拍他二人的肩膀,也是连声说好。

就在这时,见三皇子和公主不知从何处,突然失魂落魄地跑到皇上身边,哭个不停,看来真是吓得不轻。皇上安慰了他们几句后,便拉着她们连同妙竹和四皇子一块儿回大帐去了。

在中军大帐内,皇上将三皇子和公主分别交给了他们的母亲,叫看好了。转而对妙竹道:“此次意外,你的功劳不小,若还当丫鬟,就太屈才了,从即日起,朕就正式封你为御前戍卫吧!”妙竹闻听,赶忙笑着接旨。

皇上封赏完妙竹,又将目光转向四皇子,开口询问道:“朕知道你的功课一直是不错的,不成想,你功夫还这样好?跟谁学的?”

启隆跪地回道:“回禀父皇,传授给儿臣武功的老师父自称是来自五台山上的道士,只因偶遇时,说儿臣骨骼清奇是个练武的奇才,便主动提出要教儿臣功夫的,儿臣想读书之余练练武功也可强身健体,这才答应的,可此事尚未请示父皇恩准,还请父皇降罪!”

“哦!是这样!多学点本事有什么过错了?父皇恕你无罪!”皇上言罢转面对一旁的七王爷道:“承玉,你去给朕查查!看看这位世外高人到底是何方神圣!”承玉应声领命拱手接旨。

之后又对皇四子说道:“启隆不愧是朕的皇子,堪称文武全才,很好,说说看,你想要什么封赏啊!”

启隆跪地动情道:“儿臣不敢奢望父皇的赏赐,儿臣斗胆请求留在父皇身边尽孝,这便是最大的奖赏!”

皇上笑道:“这并不是什么难事,可眼下还不行,这样吧,朕见你如此的好学,就多派几位老师来教你吧!”

启隆听了这话,眼中似有泪光闪烁,但也只得拱手谢恩道:“多谢父皇!儿臣一定努力,不辜负父皇的厚望!”

这次与四皇子共同斩熊后,妙竹开始对他有了兴趣,通过观察,她发现旁的皇子、公主身边儿都是有母妃陪伴着,唯有四皇子只有一个乳母伺候,四皇子品学兼优,皇上却似乎并不很喜欢他。至于他刺熊那一招,与本门的玄女剑法极其相似,这更是一个令她百思不解的谜团。

经过此次围猎,妙竹心情大有好转,回去后,再不是整日闷闷不乐的样子了。皇上见她逐渐开朗摆脱了阴霾,也就不再为她好担心的了。

时光飞逝,转眼到了太商二年,由于皇上儿女稀少,为了能够使皇家开枝散叶,延绵子嗣,朝廷决定颁布圣旨昭告天下,凡年纪在十三岁至十七岁的适龄女子,不拘华、夏族别限制,只要是登记在册八品以上官员家的女儿,均要参加选秀。

圣旨通传下去后,各州县符合条件的适龄女子们,全部云集于京城之内,一时间皇城内外热闹非凡,环肥燕瘦的各色女子充斥于各个馆驿和大街小巷之中。

对于参选秀女一事,并非人人都是心甘情愿,不喜入宫者也是大有人在,可只因身在参选之列,不得不入京走这一遭。而身为普通百姓家的女儿,有心想要参选,那也是可望不可及的事儿。

选秀女的过程极其复杂,必须经过一道道的关卡,先是由户部奏报皇帝,奉旨允准后,立即行文各都统衙门,由各级基层长官逐层筛选校队后,再将参选女子的花名册呈报上来汇总,最后由户部上报给皇帝,由皇帝决定殿选日期。

今儿个便是一个甄选秀女的黄道吉日,碧蓝的天儿风和日丽。此时地安门外,早已陆续驶来了无数选送秀女的骡车,一时间人头攒动,好一派热闹的景象。

这些秀女们可都是经过了层层选拔,如果此次还能被相中留下牌子,那便算是真正可以入宫了,因此,她们紧张忐忑的心情自是不言而喻的。

“卖花啦!小姐您买花吗?您瞧瞧这支白百合多合您的容貌啊!不得意吗?要不您再看看这支粉色牡丹怎么样?那可真叫一个国色天香!若是插在您的头上,立马儿就可以被皇上留牌子入选了!”一个贩花的丫鬟,正穿梭于待选秀女们的骡车之间,兜售着她手里的鲜花。

说着话儿,又驶来了一辆骡车停在场中,花丫鬟忙上前去笑嘻嘻地问道:“小姐!小姐!您要买花吗?我这有上好的各色鲜花——”

不等她说完,只听“瞄!”的一声怪叫,轿帘掀开处伸出了一只碧眼大花猫的脑袋,贩花丫鬟吓了一大跳,“妈呀!”一声正要逃开,又见从里头探出一个官家小姐的粉面来。

见她大脸盘、金鱼眼、朝天鼻,比那只肥猫还磕碜许多。看她年纪也就十三、四岁上下,此时正大口大口地吃着京城名点“驴打滚”,原本就肥嘟嘟的脸蛋,此时显得更加的臃肿不堪。

胖小姐边嘴里嚼着,边含混地问道:“你的花能吃么?能吃我便买!”

花丫鬟听了心道:“都肥成这样了,还吃啊!真不怕撑死?”可又秉承着买家至上的原则,凑上去,赔笑道:“能,能啊!其实很多鲜花都是可以吃的啊!比如菊花茶、梅花酒、百合花粥、桂花糕——。”

胖小姐不耐烦地打断她道:“你说的这些,我都吃过,本小姐说的是现在就可以吃的,你有吗?”

花丫鬟一脸的尴尬,心道:真是名符其实的吃货,嘴上回道:“真的很抱歉,奴婢只知道槐树上的花到是可以即采即食的!不过我手头上,还真没有!”

那胖小姐听她这样一说,略略有些失望地叹了口气,见她将手里剩下的残渣喂到猫嘴里后,感慨道:“哎!今日皇上殿选,凭我这沉鱼落雁之貌,必定是要留牌子了!这可如何是好啊!”

花丫鬟听了这话,忙用手掩住嘴,不然定会气得笑喷了出来,心道:说的还真是不错,若是鱼和雁都如她这般肥硕,那必定是要沉底儿和落地的,像她这样的肥妞都能留牌子的话,那皇上可有多眼拙啊。

她心里羡慕嫉妒恨,嘴上却讨巧道:“哎呦!那奴婢可要在这儿,先恭喜您了!这可是大好事啊!可您这怎么还像不乐意似的?”

“好什么好!你没听说过一入宫门深似海么?听说宫里头的规矩森严,一不小心,惹了谁便要掉脑袋,哪还能容我如此地自由自在大快朵颐啊!”她说着拿出帕子擦起鼻涕眼泪来。

花丫鬟半是安慰道:“小姐您可别这么说,像我这样身份低贱的丫鬟,巴望着参加还不成呢!您到——!”

那胖小姐闻听眼睛一亮,兴奋道:“哎!对呀!要不你替我去吧!求你了,你便当替我走个过场,反正以你的容貌,去了也必定是被撂牌子的!”

花丫鬟听了大囧,连忙摆手道:“那可不成,要是被发现了可是要掉脑袋的大罪,我活得好好的,还不想死呢!您就饶了我吧!”

胖小姐见她推脱,便从怀里掏出一个金光闪闪的大元宝,在贩花丫鬟眼前晃了晃,笑道:“你替我去,它便归你了,事成之后,再加倍给你一锭。要知道这可是你贩花一辈子也挣不来的!”

商人最重利益,花丫鬟见那金子晃得人眼花,实在经不起诱惑了,便道:“此话当真?小姐您不是诓奴婢呢吧?”

胖小姐从怀里取出来她的绿头牌和金子一起递给她,诚然道:“本小姐从不骗人,况且这点小钱,还不放才我的眼里,你接过去,咱们便算是成交了。”

花丫鬟怯怯地伸手接过这两样东西,低头见牌子上写着:江浙布政司陈四桓之女陈桂珍。

恰在此时,听内监公公宣道:“诸位待选的秀女,请下轿辇,拿好自己的牌子,移步到神武门前啦!”

在场众位秀女闻听纷纷下轿聚拢在一起,随着负责引领的公公和嬷嬷,朝神武门方向列队走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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