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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后宫宝鉴

那老婆婆微微一笑,开口讲解道:“这本书乃是历朝嫔妃们,总结了数百千年来在后宫存活、升迁经验集大成的一本旷世宝书,书中不但教会人怎么能够邀得圣宠,也教人如何百计避敌等等绝妙的法门,若学懂了它,不但可令人可以青云直上直达后宫权利的巅峰,还可以地位固守永享皇恩!”

玲珑将信将疑道:“当真有那么好么?那它岂不是成了混世天书了!那——您怎么不自己用呢?即便不能像您说的那么好,起码也不用呆在这牢狱中受苦了呀?!”

老婆婆摇头解释道:“其实光靠这本书还不成,还要有慧根和资本啊!比如高贵的出身、倾城的容貌、聪慧的悟性、看家的本事等等,这些我老婆子可都没有啊!”

玲珑听了极是失望,讪笑一声道:“要是有这些,还用这书干嘛?看来这也不过是锦上添花的玩意儿!”

老婆婆摆手道:“非也,非也,你道我说的这些很难拥有吗?放眼看看这些后宫里的佳丽,论起家世、美貌一个赛着一个的,可能得到圣宠的又有几个?无非总都成了些郁郁寡欢的寂寞人儿而已,所以啊,学会了这书中的法门还是大有益处的。”

玲珑还是觉得不对心思,灰心道:“可我的出身甚是微贱,父亲大人不过是个芝麻大点的小官儿,即便是现在得了皇上提拔,可也不过只是个六品典仪官员而已,我怕是学会了也派不上用场的!”

老婆婆耐心劝慰道:“不要灰心啊!你忘记啦!那韦氏还不过是个辛者库里的奴婢呢!比起你来又如何?依我看,你姿色和聪慧都远胜于她百倍不止,更难得的是你还有一个常人所不具备的,置之死地而后生的经历,这恰如凤凰涅槃,浴火重生一般的宝贵。如果再加上有这本书的帮助,那才真是如虎添翼呢,将来你想攀爬到妃位,甚至是皇贵妃的位份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虽然经过这位老婆婆的百般说劝,玲珑听了似乎还是没多大的信心,这主要是因她从小一向就对权利是毫无兴趣的。见她一双妙目转来转去地琢磨着,神情仍然是徘徊不定的样子。

老婆婆见她如此,就又变了套说辞道:“在后宫之中,人人相互倾轧,你自己不去争夺,便成了别人的踏脚石,你如今的处境便是最好的证明,一旦被对手打败了不说,更是会连累到在宫外的家人,你方才不是说要报仇吗?如果还总是屈居人下,又谈何容易!只有一朝登到权力之巅,那才能随心所欲啊!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老婆婆说了这么多,只有这一句深深触动了玲珑的心思,见她眼前一亮,目光立刻坚定了起来。

老婆婆大概是话讲得多,有些辛苦了,此时禁不住剧烈地咳嗽起来。玲珑关切说道:“老婆婆,我听您的肺音可是不大好,似乎有痨病在身,怕是已经病入膏肓,怕是极难医治的!”

那老妪听她如此一说,兴奋道:“哦!莫非你还懂得些医术吗?”

玲珑回道:“实不瞒老人家,我从小便跟着养父一起上山采药的,后来还学会了制药,诊脉等一些医药上的基本法门,可——还都是些皮毛罢了。”

老妪摇首道:“不打紧,会些总比不会强。懂医药已经很难得了,若是再学会些制作香料的本事便更好了。”

玲珑得意道:“香料!这我也是会一些的啊!我的父亲大人做官前曾是一个制卖香料的商贩,因此我多少也会点,却也不算精通。我不但会医药和香料,我还会刺绣呢,这是跟母亲学的,母亲从前可是一位江南有名的绣女呢!我还会——”

老婆闻听喜得合不拢嘴,笑着打断她道:“够啦!够啦!这可真是太好了!你会的这些本事,可都是将来宫斗时,难得的杀手锏啊!会一样已是难得,你还会这么多!真真是极好的!老婆子我没看错人,你果然是块宝啊!那么,从今日起,我便可以口授你我脑子里那本奇书《后宫宝鉴》中的内容,你可愿意跟我一块儿修习啊!”

对于这突如其来的美事,玲珑简直有些不敢相信这是真是,见她果断地点了点头,坚定地说道:“老人家如不嫌弃,玲珑愿意领受您的美意!请老恩师受徒儿玲珑一拜!”玲珑说罢郑重向那老妪跪下磕头拜师。

那老婆婆“嘿嘿”一笑道:“我可算不得你的师父,我只是将书中的内容转述给你而已。”

玲珑喜极而泣,眼含着泪光说道:“当然是师父了,您不但是我的恩师,还是我的再生父母呢!请恕弟子的疏忽,玲珑还没请教师父您老人家的尊姓大名呢?

“区区贱名你不知道也罢,你若当我是你的师父,便叫我宫师父吧。我已经算过了,七日后,我便要一命归西了,但愿你能在七日之中,将书中的精华尽数学去。”

玲珑闻听,心中一紧,愕然呆住了。

此后日子,玲珑白日里装作若无其事地辛苦劳作,晚上回来便是跟着这位老婆婆,认真学习那本宝典的内容。由于时间紧迫,玲珑学得加倍努力,宫嬷嬷也是专挑重中之重的部分传授给她。

对于狱卒给的饭菜,玲珑知道里面有毒从来不吃,总是趁着没人注意的时候偷偷倒掉。宫嬷嬷有几个拜服者,总是定期来找她算算赌运或是别的什么,顺便送些吃食,她二人食量不大,也算是将就着够吃了。

玲珑在慎刑司里虽举步维艰,可身边自从有了宫嬷嬷这位恩师呵护着,总算是能安然度日,暂无性命之忧。

再说莹露那日被逸芙救回了宝华殿,藏匿了两日后,见无动静这才敢稍稍放下心来。原来那日吕康海和他的徒弟小祥子丢了莹露后,回去哪敢让自己的主子余一秋知道,只是私自暗中查访了一下,却怎么也想不到是宝华殿的姑子逸芙把她藏了起来,遍寻不到后,也就作罢了。

莹露不敢外出走动,便叫逸芙帮她打听着玲珑的消息,逸芙好不容易才从在那儿的一个小宫女那了解到,是有一个新关进去的答应,至于其它的就不知道了。这消息虽没什么价值,总算是知道玲珑目前并无性命之忧。

莹露心急如焚,让逸芙想办法去通知月桂公主进宫来救玲珑,这就更是难上加难,因为逸芙的身份是不能私自出宫的,就算得到了千载难逢的机会出宫一次,也是没借口脱离队伍,单独去找月桂公主的。反过来月桂公主还不常驻在宫中,大多数日子都在宫外自己的私宅内呆着,平时皇上在宫中的时候,她大概半个月才入宫来看望一次,顺便领她的月例钱。可这期间皇上正在外出,她就更不会入宫来了。

莹露怎么容忍自己如此干等着,便又想到让小尼逸芙看看能不能联系上月桂的父亲陈四桓。

陈四恒现在是三皇子的授业老师,每日在毓庆宫中教授三皇子启时的功课。这还总算是有迹可循的,逸芙每日在他的必经之路上等着,总算是功夫不负有心人,两日后,终于等到了他人,便忙上去将他叫到一边,简要的说明了一下事情的经过。陈四恒听完,寻思一下,说此事不可急在一时,要让月桂公主来救人,也无非是让她开口来求皇上开金口,可此时皇上并不在宫中,她若莽撞来胡闹,非但解决不了问题,反而可能会坏了事的。

逸芙回去将这一情况转述给了莹露,莹露也觉得他说的并非没有道理,想那月桂公主除了喜欢美食之外,其它事情均不经过大脑的,她若是来慎刑司一闹,还不知道会捅出什么篓子来了。如此看来也只能是干等着皇上早日回宫了,再没别的办法可行了。

妙竹离开紫禁城后,一路朝西匆匆埋头赶路,间或回首远眺,见那座自己呆了有一年多的庞大辉煌的宫殿渐行渐远,眼看着就要消失不见了。

原本以为自己这时会有一种飞出金丝笼、重获自由的快感,却不想一丝淡淡的失落、感伤油然而生,就如同眼前这挥之不去的夜幕一样,逐渐笼罩进她整个心头。

她这会儿才猛然明白过来,皇上对自己的关爱,来得是多么的不易。这一年多以来,他似乎从未对自己发过脾气,甚至连高声都未曾有过,他总是那样一副和颜悦色、平易近人的模样,他对自己根本不像是对其他下人那样吆来喝去、凶巴巴的,到像是如对小妹妹、对学子。反过来,皇上对自己而言,就像是兄长、恩师一般。

和他在一起时,自己便倍感亲切、踏实,有了依靠,更是觉得什么都来得那么容易,再大的困难都可以迎刃而解了。这一切难道都是因皇上一早儿便喜欢上自己了?有意为之的吗!这怎么可能呢?他早已经有了三宫六院,有了那么多的爱妃美妾,怎么可能还喜欢自己这样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尼姑呢?可他对自己这样青眼有加,又要作何解释呢?若要自己做了他的嫔妃那可是万万不成的。

算了,别去想它了,或许时间一久,皇上自然会忘了自己的,而自己更加不可以接受他的这一份儿莫名的宠爱。

妙竹边胡思乱想,边已经行出了京城外去,她为自己居然联想到了世间的情爱一事,突然感到罪过,忙收了心神,提起一口真气,展开凌云轻功,乘着最后一抹斜阳的余晖,直奔紫云寺方向疾驰而去。

妙竹原计划是一到紫云寺便立刻带着娘亲火速离开,要么南下回到明月庵去,要么找个别的什么所在先躲起来再说,只要是不叫皇上能找到自己就好。

可到了紫云寺后,正赶上十月下旬秋冬季节更替,一场霜降过后,气温骤然转冷,她的娘亲净慈体虚未能抵御,竟然染了风疾病倒了。此病若是年轻体健之人,不出三五日便可痊愈,可净慈年老体衰,这一病却成了卧床不起的重疾。如此情形下,妙竹哪里还能带着她按原先设想的那样离开紫云寺,只得一直照料在净慈的病榻之前,日日期盼着娘亲的病能早日痊愈才好。

净慈尽管得到了女儿妙竹在跟前的悉心陪护,可病情却一直都不见起色。入冬之后,咳嗽越来越重,最后竟然咳出血来。妙竹眼见此情形心急如焚,日日寝食难安。

紫云寺地处京城远郊大山之中,缺医少药自是当然,寺中的掌事师太念净见状曾多次提醒妙竹,不如去宫中求求皇上,让皇上下令请太医来给净慈医治,岂不是更好!

其实妙竹也早想到了这个办法,可她自从想明白了皇上其实是喜欢上了自己之后,便一心刻意想要回避这段不知如何应对的恋情。再加上这半年多以来,妙竹身在后宫之中,没少见到后宫嫔妃们的勾心斗角、尔虞我诈,亦或是深宫寂寞、郁郁寡欢的太妃们。

心想着如果自己也做了皇上的妃子,那岂不是自己也成了她们中一份子,更何况自己还是佛门弟子,怎么可以背经叛道,堕入红尘之中呢!

在种种这样念头的驱使下,妙竹便一心想要远远的离开皇宫和皇上,因为她生怕哪天会一不小心真的爱上了皇上,可就更加难以自拔、悔之晚矣了。因此,但分还有别的什么办法,她是断断不会回宫去求皇上施恩的。所谓拿人家的手短,吃人家的嘴短,自己本来便觉着亏欠了皇上许多,这一开口去求,哪里还有脸再提出要离开皇宫和皇上身边了呢!

随着时间推移,净慈病情愈发的严重起来,经常昏迷不醒,妙竹费心请来了附近许多的江湖郎中前来诊治,却都望而却步,知难而退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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