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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二章 身世

拓跋觉细心地为睡得满脸通红姜采萱掖掖被角,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看了一眼殿中正为姜采萱驱邪的巫咸一眼,转身走出了内殿。那巫咸会意,将手中的节杖递给身边的小徒弟,也跟着拓跋觉一起到了外厅。

看着眉头紧锁的拓跋觉,那巫咸轻轻叹了口气,向拓跋觉行了个礼,轻声宽慰道:“大王子殿下,王子妃娘娘并无大碍。不过是心神过度惊慌,先是受了些惊吓,然后被这外面的寒风吹到了而已。见到您安然无恙之后,一颗心安了下來,身体的不适也就全都涌了上來。一时间难以消解,加上心绪激动,风寒入体,才会昏睡不醒。不过倒是无甚大事,吃几副草药便能痊愈。日后也不会留下什么太大的病根,只是往后冬日里要注意保暖了。”

拓跋觉点点头,眉间愁绪不减:“你这样说我便放心了,只是呼耶浑,她的腿沒有什么大事吧,”

“哦,这个也不必担忧。”呼耶浑微笑着点点头,“王子妃娘娘的腿虽是受了些寒气,不过好在她年纪轻,体内火气旺盛。只要好好调理,日后绝不会留下任何后患的,跳舞骑马皆会不成为负担。”

“我知道了。”拓跋觉舒了一口气,“辛苦你了,开完药后就下去领赏吧。对了,一会儿你开完药后,顺便再吩咐小厨房里的下人将药煎上。”说罢便转身进了了内殿。

只是他刚一踏入内殿,映入眼帘的竟是满眼的烟雾。雾气朦胧中,呼耶浑的小徒弟正在抱着蒿草为姜采萱熏艾。那透过朦朦胧胧的烟雾,一见是拓跋觉进來了,吓得连忙手足无措地就要向他行礼。只是他怀里还抱着一堆燃着的艾草,这一时之间又不知放在哪里才好,只能满脸尴尬地抱着艾草行了个礼。

拓跋觉坐到姜采萱床边,拿过浸好凉水的帕子敷在姜采萱不断冒着冷汗的额头上,随意地瞥了一眼如临大敌的小徒弟:“这里沒你什么事了,你先出去跟着你师父领赏吧,若是有事本王会叫你的。”

“是,小的遵命。”那小徒弟微微抬头瞥了一眼族人口中骁勇善战的大王子一眼,乖乖地行了个礼退了出去。

拓跋觉拿过一条干帨巾放到床边盛满凉水的铜盆中浸湿,轻轻地为姜采萱擦拭已经皲裂的双手。望着姜采萱那双细嫩白皙的双手上裂开的一条条流着脓水的口子,拓跋觉感觉到自己心疼得快要窒息了。

他放下手中的帨巾,抬手缓缓拂过姜采萱不知是因为熟睡还是因为温度的陡然变化而烧得通红的脸,想到她当时在城门处见到自己时那般担忧地样子,和那日夜里,她举刀自裁时的场景,拓跋觉轻轻叹了口气:“无忧,你究竟瞒了我什么,,”

话音刚落,处理完拓跋觉带回來的雪狼王的博尔赤推门进了内殿。他缓步走到拓跋觉身后,也望着因高烧而昏睡的姜采萱叹了口气:“主子,属下看得出來,王子妃娘娘是真心待您的。您不知道,当她知道您在雪狼谷失踪的消息时,简直就是疯了一般地冲了出去。说是要将您亲手带回來,还扬言说,若是带不回您,就陪您一起死。”

听了博尔赤的话后,原本就在拓跋觉眼眶中蠢蠢欲动的泪水终于落了下來,砸在姜采萱被冻得红肿的手上,开出了一朵粉紫色的小花。他知道,看來自己有必要要好好儿地查查姜采萱究竟在隐瞒什么了。拓跋觉低下头,不想让博尔赤看到自己软弱的样子,他深吸一口气,调整一下自己的呼吸,尽力使自己的声音听起來并无任何变化:“寒欢呢,她主子变成这个样子了,她这会子跑哪去了,,”

博尔赤左右看看,仔细思索了一番,疑惑不解地皱皱眉回答道:“属下不知,方才您抱着王子妃娘娘进來时,属下还见她了。只是王子妃娘娘昏迷之后,大家又是急着找巫医,又是急着烧热水的。忙过之后,还真沒注意她这会子去哪了。”

拓跋觉取下姜采萱额头上的帨巾,放到冷水盆中,低着头闷声道:“你去将她找來,我有事要问她。”末了,还未等博尔赤转身离开,他想了想又补充道:“记住,一定要将她带來。若是她反抗,你就是将她打晕也要带过來。”

“是,属下尊命。”博尔赤就像是早就猜到他会这么吩咐一般,只是满脸淡然的行了个礼,转生离开了大殿。

等博尔赤离开后,拓跋觉终于抬起了头,可以光明正大地为自己心爱的女子痛哭一场。那张泪痕纵横的脸上,全是悲伤与愁绪。全然不见当年那个齐京城中,寻花问柳的少年公子的风度翩翩与意气风发。

南齐,寒阙天。

萧通抬手拿过火炉上煮了半天的一壶女儿红,亲自往月牙几子上那樽琉璃杯子中斟了杯酒后,递给了坐在他对面的姜采薇,随口吟道:“乐天有诗言:‘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來天欲雪,能饮一杯无’这首《问刘十九》描绘的本是冬日闲适之时,好友相聚赏雪品酒的闲适景象。旧友相逢,岁月静好,品诗问茶,寻仙求道,全是文人心中最为畅快之事。而这首诗,也因为恬淡之意被后人竞相追捧。可朕倒是觉得,若是沒有梅花,只有老友,醇酒,与皑皑白雪的话,总归是少了点什么乐趣。采薇,你觉得呢,”

姜采薇抿了一口萧通递过來的酒,看看周围开得花叶繁茂的梅花,微微一笑,柔声回答道:“如此说來,臣女斗胆推断陛下一定是喜爱梅花。只有爱梅之人,才会在闲适怡然之时想到梅花,旁人是极难联想到的。”

“哦,,”萧通颇有兴趣的挑挑眉,“此话怎讲,,朕倒是像知道你是怎样推断出朕喜爱梅花的。”

姜采薇放下手中的琉璃杯子,冲萧通嫣然一笑:“因为人呐,总是会在最为欢快的时候想到自己所爱的东西。皇上喜爱梅花,便会觉得如此盛景不能少了梅花点缀。可若是换做齐王殿下,他必会觉得如此盛景必不可少少了城中哪家的肉汤圆或是馄饨面了。”

萧通低头一笑,赞同的点点头:“你这话说的有理,若是老六在,他想到的必是这些东西。不过,你一提老六我倒是想起來了。”

萧通突然话锋一转,抬起一双锐利的眼睛,目光炯炯地直直盯着姜采薇的眼睛,似笑非笑道:“采薇,朕知道你对老六的一片情意。可如今老六很快便要迎娶晋国的十一公主了,朕想知道你是怎样想的。或是说,如果你不愿意的话,看在你为国家做的这些事上,朕可以毁了与晋国的姻亲,为你与老六赐婚。”

姜采薇先是一愣,然后掩口笑了起來:“皇上,就算是臣女真的挽留了,可您难道真的会为了臣女而断了晋国的好意吗,臣女说句大逆不道的话,提一下谏言。身为一国之君,不能实现的诺言,千万不要轻易许诺。”

萧通嘴角一勾,露出一抹意欲不明的浅笑:“早听众人传言说采薇你伶牙俐齿,巧舌如簧。可从你平素与朕的交往看,却不像是能辨之人。朕原本还在疑惑,可今日听了你这番话后,方知传言非虚啊。”

姜采薇莞尔一笑,抬手拿过炉上热着的酒壶为萧通续上酒水:“皇上谬赞,臣女不过是逞了一时的口舌之利罢了。说到底,臣女能够如此,还要仰仗皇上宽宏大量,不与臣女这般的小女子一般计较。若是换了他国一些小肚鸡肠的君王,任凭臣女再怎么舌灿莲花,也是不能保命的。”

“行了,你就别变着法子拐弯抹角地夸朕了。”萧通轻轻一笑,转转面前在阳光中显得流光溢彩的酒杯,“朕今日叫你來,其实是有事同你商议的。”

姜采薇低头柔柔一笑,神情恬淡:“皇上想同臣女商议的,该是蕙昭仪与赵氏一族的事吧,,如今蕙昭仪倒台,赵氏一族绝不会任自己在宫中失了势力,肯定会看准时机,再塞进一个赵家女子进來。可是他们忘了,如今的陛下,已不是方面那个初登帝位,根基不稳的少年帝王了。陛下,肯定也不会任凭他们为非作歹吧,,”随时反问的话,可说出口的确实不容置喙的语气。

萧通露出一模赞许的笑容:“采薇说的不错,朕确实是想要将他们彻底根除了。怎么样,依你看來,朕与赵氏若是硬碰硬的话,有几成的胜算,,”

姜采薇伸出青葱般的手指,沾着杯中还带着温度的醇酒在月牙几子上写了一行字,微微一笑回答道:“臣女方才说过了,陛下已非当年的陛下。如今的陛下是真正的九五至尊,这天下都是您的。凭着陛下如今的实力,区区一个赵氏,不足为虑。皇上您之所以还未对他们动手,不过是因为当年的心魔在作怪罢了。如今,也该是拔除心魔的时候了。”

萧通探过身子,轻声念出了姜采薇写在几子上的一行字:“祸起萧墙,渔翁得利。”他抬起头,露出了一个心领神会的笑容:“你指的是他,,”

姜采薇点点头:“沒错,正是定国侯的异母哥哥,青州刺史赵祺。”(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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