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至正酣，娜娜打来电话：“喂，老刘，你在哪儿？”
我发现一个规律，只要电话里问你在哪儿的，基本上是要和你见面的。娜娜不会例外。
我和娜娜依旧每天通电话，她被经理开除后，我们的通话时间提前了，由夜里点改到晚上8点左右。
我说：“我跟朋友在宵夜。”
娜娜说：“男朋友女朋友？”
我说：“有区别吗？”
娜娜说：“男朋友我们就过去，女朋友就不过去了，省得打扰你。”
我说：“还有琪琪是吗？”
娜娜说：“是呀，琪琪已经看过录像了。”
我说：“过来吧，上合村口，胖子烧烤店。”
收线后，我说：“老二，有俩女的要过来。”
程旭东说：“过来吧，求之不得。”
我说：“你省省吧，这俩娘们可不是省油的灯，那个琪琪，连王鹏都被她玩得提溜转。”
程旭东说：“合着鸡腿和生蚝是给她们烤的，我说你一个人也吃不了那么多。”
这完全是巧合。我中午没吃饭，晚上再不吃点肉，能行吗。
娜娜她们到的时候，鸡腿生蚝刚上桌。
琪琪喜滋滋地说：“来得早不如来得巧。”
程旭东招呼啤酒妹：“妹妹，再来一箱。”
娜娜说：“老刘，介绍一下，这位眼镜大哥是？”
我说：“是我大学同学，程总，刚从国外回来。”
程旭东笑眯了眼：“嗨，美女！”
娜娜说：“从哪个国外回来？”
程旭东说：“阿联酋迪拜。”
娜娜说：“没听说过。”
琪琪说：“是非洲吗？”
程旭东说：“离非洲不远。”
琪琪说：“怎么没晒黑？”
程旭东说：“出门就是奔驰法拉利什么的，根本不用晒太阳。”
娜娜说：“哟，还是大老板呐。”
我说：“别听程总胡侃了，奔驰法拉利是真的，可惜不是他的。”
琪琪说：“程总，改天带我们兜兜风怎么样？”
程旭东打了个响指：“NoProblem！”
我说：“好了，下面说正事，琪琪，你把录像里看到的跟我说一遍。”
傍晚刚上班的时候，琪琪让内保队长领着，去录像室察看了前天晚上的录像。
歌厅走廊里摄像头很密，前后左右无死角，因此，当时打架的情形看得很清楚。
据琪琪描述，我把王鹏摁在地上扇耳光的时候，看热闹的人群中出来一个男的，先绕到正面看――好像是在认人，然后绕到后面，朝我背上来了一脚。
“也就是说，这男的是先认出了老大，然后才下的黑脚。”程旭东说。
“没错，我来回看了几遍，那男的明显是在认人，他的脸都快贴到老刘脸上了――老刘，你当时怎么没注意？”琪琪说。
这不废话嘛，当时激战正酣，哪有闲心顾及观众。
“眼观六路耳听八方那是传说中的高手，一般人做不到。”程旭东说。
“老刘，这男的一定跟你有仇，你还是想想，最近你得罪了谁。”娜娜说。
这也是废话，没仇能下那么狠的脚。
我说：“琪琪，你描述一下他的身材长相，还有年龄穿着什么的。”
琪琪说，因为监控摄像头的分辨度不高，长相看不大清楚，但能看出来是年轻人，样子还蛮帅，穿一身西装；身高应该在1。78以上，比在场的绝大多数人要高；这人下完黑脚后，若无其事地走了，从背影看，身材也蛮好；后来这人进了电梯，上到楼上的客房了。
我说：“琪琪，你能看到客房部的监控吗？”
她摇头：“不行，客房部和歌厅不是一个老板。”
程旭东说：“我认为目前这些信息就够了――嫌疑人男，年轻，个子高，身材好。老大你想想，最近你得罪了谁，得罪的人里面有没有符合这些条件的。”
娜娜说：“男人之间结仇，无非是为了钱和女人，老刘，你先想想生意上有没得罪人。”
生意上？
一直以来做的都是二手单，从来没和任何人有过竞争关系；最近钱老板的生意虽说动了点脑筋，但也不存在仇人之说。
我摇摇头。
娜娜说：“你再想想，是不是因为女人。”
女人？
最近来往比较多的有万山红，阿紫，阿梅，乔芳。
万山红可以排除，这事不可能跟她有关系。
因为阿紫，得罪了纸箱厂的张总，但张总没有一个特征能和“年轻，个子高，身材好”对得上，而且张总也算有事业的人，已经尝过我的手段，不至于找人对付我，尤其在那个纯粹巧遇的场合。
不客气地说，我曾经怀疑过阿紫的弟弟李红兵。他对我这个“前姐夫”喜新厌旧、公然带女人在大街上晃荡有着深深的厌恶和仇恨，换句话说，他有作案动机。他也符合录像里的那些条件。
但周五晚上，我是接到娜娜的电话才赶去歌厅的，除非李红兵一直跟踪我，否则，他绝不会出现在那个场合。对一个刚入学的大学新生来说，这不太可能。下午阿紫告诉我，他和万山红在一起，我就取消了对他的怀疑。
阿梅，乔芳..我心里一动，想起了删照片；因为替她们删照片，我得罪了小方；小方是近期除王鹏之外，得罪最深的一个人。
是小方！下黑脚的肯定是他！他符合所有条件――男，年轻，个子高，身材好。
他奶奶的，我一直以为小方是个怂包，没想到逮着机会，他也敢打黑枪。
早该想到是他了。
我冷笑起来，一扬脖灌下满满一杯酒。
程旭东说：“有答案了？”
我点点头：“没想到是他！”
娜娜琪琪几乎同时说：“是谁？”
我说：“你们不认识。”
程旭东说：“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这仇得报。”
娜娜说：“要不要找人收拾他？”
我说：“收拾是肯定的，等忙完这段时间再说吧。”
娜娜说：“老刘，你忙你的，我帮你找人，卸胳膊还是卸腿只要一句话，价钱我帮你谈。”
琪琪站起来，绕到我身后，一边在我背上摸一边嚷：“这包还这么大，这么硬呀！”
娜娜说：“琪琪，你给我住手，想趁机吃老刘的豆腐是不？”
程旭东说：“他那老豆腐有什么好吃的，要吃也吃嫩豆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