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莉说：“老刘，以后你当我男朋友，好不好嘛？”
莉莉说的男朋友含义比较复杂，既包含一般意义上的男朋友，更有保镖、****、金主、凯子等多重含义。做她们这一行的，差不多每人都有一个男朋友。可以说，李锦标是娜娜的男朋友，王鹏是琪琪的男朋友――当然，现在不是了。
我说：“别闹了，让阿紫知道就不好了。”在娜娜的宣传下，她们都以为我是阿紫的男朋友。
莉莉叹口气，说：“不识抬举的东西，我还看不上你呢，要钱没钱，要人没人。”
这就是女人，刚才还说你特Man，转眼就说你要钱没钱，要人没人。
我把车钥匙和门卡给她，说：“去把多乐士拿上来。我先冲个凉。”又说，“把睡衣换了，这样出去不好看。”
莉莉把睡衣带子系上，说：“这样就行了，换来换去的麻烦。”
莉莉刚走，电话响了，又是程旭东，这货高声大嗓地嚷：“老大，他服不服啊，不服我马上带人上去！”
我说：“行了，别演了，人已经走了。”
他说：“你刚才对谁发狠呐，是不是王鹏？”
我说：“不是他个龟孙还能有谁。”
程旭东说：“摆平了？”
我说：“摆平了。”
他说：“赶紧把车还给我。”
我说：“你过来拿，我在5区夜市旁边的快捷酒店。到了给我电话，钥匙我给你拿下去。”
冲完凉，我坐在床头看电视，一边等莉莉上来，一边等程旭东的电话。
刚看了两个广告，房门开了，门口站着的居然是程旭东。
我大吃一惊，迎上去说：“老二，怎么是你？”
他微微一笑：“怎么不能是我？”
我说：“你怎么找过来的？”
他说：“我就知道，你开房准有好事。”
我说：“你怎么找过来的？”
他摇头晃脑：“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我说：“你怎么开的门？”
他亮出门卡：“合法进入。”
我说：“是莉莉给你的？”
这时，莉莉从旁边闪出来：“是我把门卡给的程总，他说跟你开个玩笑。”
我说：“你怎么能把房卡给他，你知道他是什么人吗？”
莉莉说：“昨晚还在一起喝酒，怎么会不知道什么人。程总把什么都告诉我了，说宝马都是你借他的。”
程旭东嬉皮笑脸地说：“我走到楼下，看到莉莉开宝马的车门，一问，她跟你在一块，我就上来了。”
我说：“老二，拿上车钥匙，赶紧走！”
程旭东说：“万山红还在下面，你要不要跟她说两句？”
听到这个消息，我差点背过气。
原来，程旭东给我打第二个电话的时候，正和万山红在酒店旁边宵夜。
万山红今晚的手气太好了，第一次上桌，把上合村一干老手打得人仰马翻，全都没了脾气，战斗因此比往常结束得早了一些。
战斗结束后，万山红因为赢了千把块，请观战的程旭东宵夜。本来还要叫我，程旭东说我正在跟黑社会讲数，过不来，万山红这才作罢。
程旭东信口开河，结果万山红当了真，以为是多不得了的事，宵夜吃到一半，非让程旭东打电话过来。知道我已经讲数完毕，又要到酒店来看我。
万山红程旭东走到酒店门口，发现了宝马，也看到莉莉打开车门，半个身子探进车里。程旭东上前说：“喂，现在偷东西都穿睡衣啦？”
莉莉回过身，上下打量他，说：“是你？”
程旭东也说：“是你？”
两人都认识对方，毕竟昨晚还在一起喝酒，但情急之下，又都叫不出对方的名字。
愣了一会，莉莉先想起来，脱口而出：“程总！”
程旭东说：“琪琪。”
莉莉说：“我不是琪琪，我是莉莉。”
程旭东说：“我知道你不是琪琪，先叫琪琪对付一下。”
莉莉说：“你这人真有意思。”
万山红在旁边黑着脸没说话。程旭东还怕不热闹，主动对万山红说：“这是老刘的朋友，叫莉莉。还有琪琪、娜娜什么的，都是老刘的朋友。”
莉莉说：“老刘正在上面冲凉，你们要不要上去？”
程旭东说：“你带我们上去。”
万山红死活不肯上来，上到宝马上坐着。
我说：“莉莉，你在这儿看电视，我和老二下去。”
莉莉说：“程总，你刚才带的一帮弟兄呢？”
程旭东说：“老大说事情已经解决，我就让他们走了。如果有需要，我一个电话他们就来了。”
莉莉说：“程总，以后有人欺负我，我打电话给你好吗？”
程旭东一拍胸脯：“没问题，莉莉，我一定帮你摆平！”
莉莉说：“程总，你好Man！”
程旭东说：“群众都这么说。”
一对狗男女在眼皮底下就这么搭上了，我气不打一处来：“滚！”
程旭东说：“老大，你不是经常说，世界上最广阔的是海洋，比海洋更广阔的是天空，比天空更广阔的是男人的胸怀吗？”
我说：“滚！那是雨果说的，不是我说的。”
莉莉说：“雨果是谁？”
程旭东说：“一个外国老头，我也不认识。”
莉莉说：“程总，咱们走！”
我说：“都滚！”
程旭东说：“疯了，简直是疯了。”
莉莉说：“老刘，别忘了，你还差我百块钱。”
程旭东说：“别跟他一般见识，百块钱我给你。”
我说：“莉莉，走之前把睡衣脱下来，换上自己的衣服。”
莉莉一手推我，一手推程旭东：“你们出去，我换衣服。”
我和程旭东来到走廊上。
我说：“老二，你诚心是不是，把老万往这儿领。”
程旭东说：“是老万打麻将赢了钱要请我宵夜，我哪知道你在这儿，身边还有一个风尘女子。”
我说：“你看到莉莉，装没看见不就行了，何必要上去招呼？”
他说：“是老万先看到的车，也是老万先看到的人，她看到了告诉我，我总不能再装没看见吧。”
我说：“你把老万稳住，千万不要让她往那方面想。”
程旭东说：“往哪方面想，自杀？你放心，她一个离婚女人，不会为你自杀的。我看，你为她自杀还差不多。”
“自杀个头！”我指指门，说，“不要让她以为，我和她有关系。”
程旭东说：“你和莉莉到底有没有关系？”
我说：“没有。”
他说：“真的没有？”
我说：“真的没有！”
他说：“那你在楼上冲凉，莉莉穿身睡衣到车上拿啥？”
我说：“拿木糖醇。我觉得嘴里没味道，刚好下午买的有，放在车上。”
糟糕，塑料袋放在手刹旁边的杂物盒里，不知道拿上来没有。如果还在那儿，保不齐会让万山红看到。
程旭东说：“你还没说清楚，为什么你在冲凉，为什么莉莉穿着睡衣。”
我说：“这还不简单吗，我冲凉是准备睡觉；莉莉一早就穿上睡衣了，她穿睡衣，是为了把王鹏引到房间里。”
程旭东点点头：“嗯，勉强说得过去，我就按这个说给老万。至于相不相信那是她自己的事，我没办法。”
我说：“贤弟，哥哥拜托你了！”
程旭东说：“老大，我送你一句话，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我劝你还是不要和这些风尘女子搅在一起。”
我低三下四地说：“贤弟，哥哥接受你的批评。对了，那个装木糖醇的塑料袋拿上来没有？”
他说：“你现在还想吃那玩意？”
我说：“睡前吃两粒，有助于牙齿健康。拿上来没有？”
他说：“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得问莉莉。”
说话间，莉莉出来了。她的衫裤很贴身，如果装着木糖醇这么大的盒子，或者是稍小一点的杜蕾斯的盒子，应该都能很清晰地看出来。我上下打量，她裤子口袋那个部位妥帖得很，一点鼓凸的迹象都没有。
完了，那个袋子还在车上。
我不甘心，把莉莉拽到一边，说：“那玩意呢？”
她很不耐烦：“什么玩意？”
我说：“多乐士。”
她说：“在车上。”
我说：“你怎么不拿上来？”
她说：“反正也没用了，拿不拿上来有什么所谓。”
我说：“就算没用，你也得拿上来呀。”
她说：“老刘，你打算找别的女人用是吧？”
我希望她变戏法一样，把东西亮给我。然而没有。莉莉明确告诉我，因为程旭东他们打岔，她没拿到那个袋子。
也就是说，袋子还在车上。
程旭东等得不耐烦，在一旁嚷嚷：“喂，你俩搁那儿商量什么阴谋诡计？”
我回头说：“好了，好了，别催命了。”又小声对莉莉说，“记住，咱们之间的事，不要告诉他们，尤其和程旭东一块来的那个女的。”
莉莉说：“那女的是谁？”
我说：“你别管那么多，我只告诉你，她以前追过我，但我没有同意，从那以后她就恨上我了，到处在亲戚朋友那儿造我的谣。”
莉莉说：“这女的，怎么恁没志气。”
惭愧，没志气的是我，怕万山红那娘们从此和我再不来电。（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