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灰色的奥迪停在宿舍楼下，我靠在车头，悠闲自在地抽烟。
陈国忠一家先下楼了。
李强看到车，眼睛都亮了，说：“老板，气派。”
我呵呵一笑。
杨凤莲说：“老板，又去大酒店吃饭。”
我说：“给你们接风。”
杨凤莲说：“老板，你太客气了。”
她换了一身衣服，花衬衣，紧身裤，乍一看，像0出头。
陈国忠没打扮――也许打扮了，效果没出来，看上去像杨凤莲的爹。可能他自己也意识到这一点，跟在杨凤莲后面，神情愈发拘谨了。
我说：“陈师傅，白天休息好没有？”
陈国忠说：“老板，太破费了，我们就是打工的。”
我说：“不能这么说，你是人才。1世纪什么最重要？人才！”
李强说：“没错，三舅，电影里都这么说――天下无贼，刘德华演的。”
我有点恼火。小子，你的话是不是有点太多了。
万山红下来了。表情有些僵硬。
她穿的还是牛仔裤，只不过换了款式和颜色。上午穿的是宽松的蓝色的，眼下穿的是紧身的白色的。不管宽松的，还是紧身的，穿在她身上，都是紧身的。
本来，我答应给她买裙子。话说出去，却一直没做。想到这儿，我内疚得很。
我是精心打扮过的，穿的是那身千大洋买的西装。
西装之于我，有些多余，一年穿不到两次。但因为一年穿不到两次，一旦穿上，就帅倒一片。这就是反差。反差能让别人重新认识你。
万山红没见过正装的我，眼神很复杂。
我扔掉烟头，迎上去，说：“万总，我接你来了。”
当着陈国忠一家，我这样恭敬，显然出乎万山红的意料。她肯定以为我会黑着脸，跟她来个硬碰硬。
我拉开副驾驶的门，把手护在顶上。万山红施施然坐进去。
我转过来，对陈国忠他们说：“上车吧。”
他们个又为座位的分配起了小小的风波。陈国忠要挨着杨凤莲坐，杨凤莲不让，嫌他没洗澡。
我估计，他两口子今天肯定也没来事。以后，陈国忠要想跟杨凤莲来事，难度挺大。
最后，还是杨凤莲占了上风，在她和陈国忠之间，夹着李强。
李强有点不高兴，坐在那儿嘟嘟囔囔的。他想坐在靠窗的位置，因为舅舅跟舅妈的战争，不能如愿。
这一家子！
我跟万山红相视一笑。她的表情轻柔了许多。
关于早上的“红袋子”事件，不是没有机会挽回来。我可以说是从别人那儿听来的，为了增大可信度，就说是从程旭东那儿听来的。程旭东之变态，万山红是清楚的。
宴会的时候，我就坐在万山红身边，几杯酒下肚，找机会跟她解释。这样不说百分百挽回，至少能挽回七八成吧。
刚在包间坐下，程旭东到了，带着蒯新民和叶惠。
程旭东拿给我两只手机，说：“老大，你要的。”下午，我特意打电话，让他带两只手机过来。
我接过来，放在餐桌的转盘上，先转到杨凤莲跟前，说：“嫂子，送给你的，”
杨凤莲又惊又喜，脸上的雀斑又生动起来：“老板，太贵重了。”
我说：“没关系，拿着！”
杨凤莲拿起手机，爱不释手。
万山红说：“嫂子，明天我陪你上街买卡。”
杨凤莲对陈国忠说：“死老头子，我再也不用借你的电话打了。”
陈国忠说：“你想借我还不借呢。”
我再把转盘转到李强跟前，说：“强子，送给你的。”
李强激动得语无伦次，隔着桌子给我鞠了一躬。
我说：“好好干，希望你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挑上大梁。”
李强又鞠一躬：“老板，我一定好好干。”
陈国忠站起来，说：“老板，我老陈活了半辈子，没被人这么器重过。！我嘴笨，不会说话，就说一句，今后我铁了心跟你干，绝无二心！”
“陈师傅，你坐下，坐下。”我搂着左手的万山红说，“送礼物这事是万总提出来的。”
万山红平频频点头，默默接受了这个荣誉。然后，在我腿上狠掐了一把。
我忍着痛，拍着右手的程旭东的肩膀，说：“手机呢，则是程总提供赞助的。”
程旭东笑得见牙不见眼：“以后手机坏了，只管跟我说，我给你们换新的。”然后，附在我耳边说，“算你狠！你买好，让我掏钱！”
我说：“哪里，哪里，兄弟同心，其利断金。”
叶惠跟程旭东起腻：“我也没有手机。我大姐也没有。”
程旭东说：“改天去香港给你买，诺基亚，摩托罗拉，随便挑。”
叶惠说：“那我大姐呢。”
程旭东朝杨凤莲他们努努嘴，说：“你大姐的待遇跟他们一样。”
接着，马丁和李少林两口子到了。
随后，孙建国和许蓓蓓也到了。本来，这宴请没他俩什么事，但孙建国在电话里告诉我，预算还要大幅度增加。我想，这增加预算的事比较大，光跟我一个人说没用，不如当大家的面说，省得我在中间传话。
除了王小玉，所有的股东或代表都到齐了。
我拍了拍手，说：“大家静一静，在上菜以前，先请万总给我们讲话。”
众人热烈鼓掌。
万山红没准备，一时半会不知讲什么。
我说：“随便讲两句，不用太正式。”
万山红是见过世面的。穿着背心短裤在上千人面前奔跑跳跃都没怯过，在七八十来人面前讲几句话算什么。
她清了清嗓子，说：“首先，我代表各位股东，对陈国忠师傅的到来，表示热烈的欢迎！”
又是一阵热烈的掌声。
众人之热情，场面之隆重，这会让陈国忠肝脑涂地以身殉职他都愿意。
万山红接着说：“我得说明一下，一间小小的餐馆，为什么有这么多股东。因为开一间餐馆不是我们的目的，我们的目标是开十间，一百间，甚至更多这样的餐馆。所以，我们需要这么多股东。我代表各位股东，欢迎陈国忠师傅在适当的时候，也成为我们的股东！”（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