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万山红在门口说话，眼瞅着杨凤莲分开人群，朝这边过来了。
等她走到跟前，我板起脸，不客气地说：“杨凤莲，你过来干什么？”
她说：“董事长，还生气呀？我都不生气了，你干嘛还生气？你是董事长，大人有大量对不对？”
这样一个娘们，你拿她有什么办法？
自打当了老板，我比以前“耐磨”很多，搁以前，恐怕要被杨凤莲磨得吐血身亡。
想到这儿，不得不佩服陈国忠，被杨凤莲磨了半辈子，每次拌嘴居然还兴致勃勃，有声有色。
我说：“杨凤莲，我服了你了。”
她说：“董事长，叫我凤莲就好了，叫杨凤莲，显得外道，说明你还在生气。”
万山红忍住笑，指着人群说：“莲姐，你要没事，过那边看着吧。”
杨凤莲说：“万总，我以后是领班，但今天是跟班，你走到哪儿，我就跟到哪儿。”
万山红说：“我想单独跟董事长说会话。”
杨凤莲无奈，只好走到一边了。
万山红说：“老刘，我现在彻底明白了，你不可能跟她有任何工作之外的关系。”
我说：“看刚才来的路上，你不依不饶的那个劲儿！”
万山红学着杨凤莲的调调，说：“董事长，对不起，是我错了行不行，你没有进女厕所里面，我的裤子也已经提好了。”
我说：“老万，你还嫌我不够恶心是吧？”
万山红长叹一声：“你老万老万的，是嫌我不够恶心是吧？”
我决定，从这一刻起，再也不叫她老万了，背后也不叫。
我说：“万总，说点正经的，你明天去给杨凤莲买套衣服，咱们既然答应她，就一定要做到。”
万山红有点舍不得：“这套衣服1千多呢！”
我说：“要想赚大钱，就不能计较这点小钱。”
她说：“好吧，我明天再上趟街。对了，要不要给你儿子买点吃的和玩具带回去？”
我心里一惊，心虚地朝人群望――还好，他们陶醉在孙建国的忽悠中，没人注意这边。
我说：“内地什么买不到，还要千里迢迢从这边带？”
她说：“买点水果吧，杨桃就不错，我在内地从来没吃过，也没见过。”
我要真有一个儿子，还真要带点杨桃回去，那玩意清香爽口，不像芒果，甜得发腻，也不像榴莲，香得过头。在广东待恁多年，我就推崇两样水果，初夏的荔枝，深秋的杨桃。
我说：“衣服，鞋子，带的东西够多了，水果什么的下回再说吧。
万山红叹口气，说：“老刘，我感觉你对你儿子。。怎么说呢，不像别的父亲那么疼爱。”
我说：“我的爱都放在心里，不是体现在衣服、鞋子、玩具还有吃的上面。”
她说：“小孩子不就喜欢这些吗？”
我说：“不说他了。你现在给南海渔村打个电话，说我们0分钟过去，让他们准备上菜，这样一到就能开啜了。”
万山红打完电话，说：“老刘，你明天啥时候的机票，我送你吧？”
机票是明晚8点的，所谓红眼航班。
一方面，红眼航班便宜――已经赚了陈大军他们10万块，机票上怎么也得帮他们省一省。另一方面，好久没帮人装软件了，明天白天我想练练手，做做准备。
本来，让万山红送挺合适，可惜机票上的目的地是陕西咸阳，不是老家。
我说：“餐馆后天开张，你比谁都忙，我自己打个的去机场吧――挥一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
孙建国的演出大获成功。大家沉浸在他的讲演中，对工期的延长、造价的超支，都给了最大限度的理解和包容。
孙建国主动声明，对于工期和造价，稍后会有正式的报告和财务报表呈交董事会。这样，就算心里有疑问，嘴也被堵住了，包括程旭东在内，没有人当场质疑。
他这一手是三十六计中的附加计，拖为上计！拖到后来，新生事物层出不穷，工期呀、造价呀这些老古董，也就没人关心、没人过问了。
孙建国固然半辈子没成大器，但毕竟在事业单位干过，官场的常见做法用得还是蛮熟的。
讲解完毕，孙建国开始打悲情牌。
他挽起袖子，动情地说：“装修能取得这样的成绩，和各位股东的大力支持是分不开的，和董事长总经理的英明领导是分不开的，当然，我和许秘书也付出了心血。”说到这里，他指着胳膊，嗓门提高了八度，“瞧，这是有天晚上去材料城的路上，骑电动车摔的！”
接着，又把许蓓蓓拉到跟前，指着她脸上的疤痕说：“这是那天晚上一起摔的！”
在场的都不甚清楚装修过程中还出过这样的事，就算知道，也是后来听说的只言片语，并不了解详情。只有我和万山红知晓整个过程。
叶丽王小玉她们甚至以为许蓓蓓脸上的疤痕是从娘肚子带来的，是胎记。听孙建国这么一说，当下都愣住了。
叶惠说：“妈呀，摔这么惨，会不会破相呀？”
马丁说：“就是。医生怎么说，以后会不会好？”
叶丽说：“电动车那玩意纯属肉包铁，不能再骑了！”
王小玉说：“出了这种事，餐馆应该给一些补偿！”
就连一直暗地和杨凤莲较劲的叶美，也表示了同情。
杨凤莲更不用说了，搂住许蓓蓓，一个劲地说：“这么好看的妹子，怎么就摔成这样了呢，真是老天没眼呀！”
孙建国说：“医生说了，无论是我胳膊上的伤，还是许秘书脸上的伤，最后都会好，不会留下难看的疤痕。谢谢大家关心！关于补偿，谢谢大家的好意，应该由我个人来出。”
这时，万山红插了一句：“大家听我说，这件事情我和董事长商量过，由餐馆补偿孙总和许秘书各千块，但是他们没有接受。”
王小玉说：“千太少了。”
叶丽说：“千是有点少，5千还差不多。”
两个富婆慷大家之慨，大洒爱心。
万山红说：“那就每人补偿他们5千。”（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