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冬冬这样说，我有点惭愧。我虽然挂个债主的名，钱可都是吴总出的。
“冬冬，做生意没有一口吃个胖子的。”我安慰说，“这才是第4天，以后长着呢，你不要胡思乱想。”
她笑笑，说：“我心里发慌不假，可也不服气，别人能赚钱，为啥我赚不了。”
我说：“改天我帮你找朋友问问，看到底咋回事！”
她说：“你朋友也有包楼的？”
我点点头。
她说：“在哪儿？”
我说：“在关内。他包的是工业厂房，改成写字楼，然后对外出租。”
郑冬冬是行内人，马上说：“你朋友有本事――工业厂房改成写字楼，属于变更用途，有好多手续要办，一般人搞不掂。”
我说：“他大概认识当地的村长吧。”
宵夜完，我说：“冬冬，到我那儿坐坐。”
她没有扭捏，招手叫来伙计：“埋单！”
我说：“怎么能让你花钱呢？”
郑冬冬说：“今晚赚大发了，不花点过意不去。”
宝马和捷达一前一后开进村里。
已进深冬，时近凌晨，很少有人在外面活动，整个村子一片静谧。春秀的小卖部也已关了门。郑冬冬的到来神不知，鬼不觉。
停好车，她说：“这儿真不错，比沙井那儿好。”
我说：“开玩笑，我们这儿是县城，你们那儿是小镇，能比吗？”
她拧我一把：“瞧你得意的！”
郑冬冬是第一次来我这儿，上到楼上，她说：“老刘，你不是恐高吗，怎么住6楼？”
我说：“我是恐高，但我也害怕打扰，所以一个人住在顶楼。”
晒台一面是房子，一面是走廊，剩下两面对着山坡。对着山坡的两面有1米的水泥围墙，实际上引发不了恐高反应。
我怕的是那种镂空的栏杆，空当宽大得能伸进腿，只要站在这种栏杆前，低头一望，反应即刻就来了。南京长江大桥就是一例。而且南京长江大桥的桥面离水面特别高，现在回想起来，至少7、80米，恐高症的一大症状是，净空越高，反应越大，当时我就感觉水里有人在喊我、甚至拽我下去。
郑冬冬说：“这个顶棚蛮漂亮，是以前就有的，还是你自己加盖的？”
我说：“我自己加盖的，花了1万多呢，不漂亮哪行！”
她说：“是个安乐窝。”
我说：“可惜孤家寡人一个。”
她说：“老刘，我就不明白，你书读这么多，条件这么好，为什么不结婚？”
我说：“我等你离婚。”
她说：“别开玩笑！”
我说：“结婚这事一个巴掌拍不响，我还没找到愿意和我拍巴掌的人。”
她说：“所以今晚上，就临时和我拍一下？”
我说：“时候不早了，赶紧冲凉吧。”
她说：“谁先冲？”
我说：“你先，我牛鞭还没吃完。”
郑冬冬冲完凉，光着身子过来了。
我说：“你不冷啊？”
她一下跳到床上，钻进被窝，说：“等会儿还要脱，麻烦！”
我说：“你白了。”
她说：“有半年没在练车场晒太阳了，能不白嘛。”
我打开电脑，说：“你先学着，我马上就来。”
随后，我们一起学习了哲学。
郑冬冬一面盯着电脑，一面说恶心。
我跟她解释，天使一样的女优，代表人类娇嫩脆弱的自由、理想和尊严，而演对手戏的男优，是在暗示不如人意的命运。至于女主脚被射在脸上，则代表了命运对人类尊严和品格最无情的嘲弄与践踏。
郑冬冬说：“门道这么多？”
我说：“听着没，女主角的叫声都非常大，这代表了人类对命运的反抗。命运可以欺辱我们，但不能阻止我们呻吟，呻吟是我们的权力，也是我们的反抗。
这次学习非常成功，不但掌握了要领和精髓，还能触类旁通，举一反三。
边学习边实践，完事已经凌晨、4点了。郑冬冬意犹未尽地表示，像这样的学习活动非常有意义，在条件许可的情况下，可以经常搞。
我说：“没错，学习是生活的一部分，要活到老学到老。”说完，事后烟来不及抽，就一头栽倒在床上，沉沉睡去了。
郑冬冬是第二天上午9点走的。她起来的时候动作很轻，但我还是醒了――我一条腿压在她身上，她要把它搬开，她一搬，我就醒了。
由于头晚学习太认真，我浑身酸痛，翻个身都很困难，只好躺在床上指挥她：“把地上的箱子打开。看到没有，里面有很多小吃，你喜欢哪样拿哪样，想拿多少拿多少。”
郑冬冬拿了1盒水晶饼。
我说：“太少了！”
她又拿了1盒贵妃饼。
我说：“还少了！”
她接着拿了1盒胡麻饼。
我说：“再拿，箱子里有那么多！”
她说：“老刘，东西再多，也没有要打发的人多，何况我又不在计划之内。”
我说：“冬冬，话不能这么说，我本来就没有什么计划，没有人是必须打发的，碰上了就给一份，碰不上就算了。”
她说：“我已经拿了。”
我说：“冬冬，说句实在话，这么多朋友，就你有半大的孩子，别的朋友要不没有孩子，要不就是孩子太小，或是太大，他们尝个一块两块就行了。”
我这么一劝，她干脆每样拿了一盒。
我说：“这就对了。你自己走吧，我不送了。”
郑冬冬说：“谁要你送！”
我说：“想学习了，就给我电话。”
她说：“想得美！”
昨天还说要经常搞，今天就说想得美。这就是女人。
我说：“楼下如果有人问你，甭理他。”
郑冬冬说：“你放心，出门我就坐到车里了，谁看得到！”
她走之后，我接着睡。这一睡就到了下午点多。
起床之后，我决定去店里看看，慰问一下总经理万山红。
车行半道，又改了主意，先去宿舍见万山红，然后再去店里，因为我拿的有风衣，还有糕点。这个点，店里没什么客人，她应该走得开。
站在万山红门口，我给她打电话：“万总，是我！”
她说：“你回来了？”
我说：“就在你宿舍门口！”
她说：“我马上过去！”
万山红明显瘦了，圆下巴变成尖下巴了，嗓音嘶哑，都听不出来是她了。
我心疼得说不出话。
她上来就是：“老刘，你儿子怎么样，还好吧？”
我说：“你再提我走了！”
万山红拉住我：“董事长别走，我还要向你汇报工作呢。”
餐馆第一天的营业额是5千多，号号在出品充足的情况下，营业到晚上十点，营业额上到8千。4号优惠活动取消，稍有回落，降到7千。今天看样子，也是7千多一点。
万山红说：“老刘，你觉得怎么样？”
我说：“不错，挺好，超出了我的预期。”
实际上，这样的营业额根本没达到我的预期。
我粗略算过，餐馆每天的营业额不上万，很难赚到钱。
实际情形是，开业这几天，除了第一天因准备不足，营业额很低、不具参考性之外，其他几天都在7、8千之间徘徊，离我的期待值还差1/4。
如此说来，餐馆生意和郑冬冬的包楼生意有点像，都堪称出师不利。
我在心里长叹一声，看别人赚钱容易，换成自己咋就那么难呢。
万山红说：“老刘，你想什么？”
我说：“我不在的这几天，你辛苦了！”
她说：“这是我的工作，无所谓辛苦不辛苦的。”
我把手中的的袋子递给她，说：“给你带的。”
她接过去，说：“啥东西？”
我说：“给你买的风衣，还有几盒吃的。”
万山红很感动，说：“老刘，谢谢你！”
我说：“咱俩这关系，谢啥谢！”
她马上脱了制服去试风衣，别说，长短胖瘦刚刚好。
我说：“过年你就穿它了。”
万山红从里屋拿出镜子，让我抱着，自个在镜子前上照下照，前照后照，“老刘，你有没感觉特别合身，就像给我订做的似的？”她激动地说。
我说：“咱俩在一起多少年了，你的身材别人不熟悉，我还不熟悉吗？”心说，给你买衣服有啥难的，不但不难，还最容易，照最大号买就是了，最大号都穿不下我就没办法了。
万山红说：“你这话听起来怪怪的，给外人听见，好像咱俩有啥关系。”
我说：“不就是同学关系加同事关系，还能有啥关系？”
她把风衣脱下来，小心折好，说：“老刘，这几天我静心想想，明白了一个道理――强扭的瓜不甜。。而且，现在的你在我眼里越来越陌生了..”
我说：“啥意思？”
她说：“老刘，你好好和叶丽谈恋爱吧，我宣布退出！”
被很多女人喜欢虽然有点麻烦，但不是坏事，至少你能体会到作为男人的骄傲和尊严。现在万山红宣布退出，对我的伤害不吝于当头一棒。
我强撑着说：“红，这就对了，一个女人，不能把自己封闭在一个小圈子里，要走出去，勇敢追求属于自己的幸福。”
她自信地说：“老刘，你放心，我会追求属于自己的幸福，我会活出自己的精彩。”
我微笑着拍起手来。其实，心里苦得一比。（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