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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隧道里的危机

如果上天给人一次机会,可以穿越到其他的世界...原来的自己肯定会欢呼雀跃吧!放弃家乡的平淡生活,舍弃一切的牵挂,从此广开后宫、称王称霸,风风光光的度过一生,这种选择想也不用想,肯定会马上接受的。

这种臆想之前在白日梦里出现过许多次,每次慕少艾都是笑着从梦中醒来。然而,当梦想变成了现实...他此刻的心思却是再清楚也不过了...如果老天让我再选一次,我一定在家老老实实当一个宅男!异界太危险了,我要回地球!我要回地球!

地下通道中一处,慕少艾大口喘着气,舒缓着剧烈运动后的不适。记事起,他就不曾跑这么快过,学生时代的体育达标此时更像一个笑话。原来求生欲真的可以激发人体的潜能。休息了好一阵儿,异界来客手忙脚乱地爬起来,一把将身后的背包拽到面前,拉开拉链,匆忙寻找里面的物品——他需要自卫的武器。

探险必备的东西是什么?第一,一张精确可靠地地图。第二,一把瑞士军刀,功能越多越好。第三,一个指南针,方向最重要。地图、瑞士军刀、指南针,这是他从网上搜索到对于最佳探险工具的答案,并深以为然。起点小说的那些主角,穿越所带的金手指,一个比一个夸张。而他这个平凡人,来到这诡异又黑暗的世界,身上又有些什么呢?

背包里不少,装着一大堆:生命之源──一瓶矿泉水;烹饪必备──几打烧烤调料;男人最爱──二锅头两瓶。唯一的利器──指甲刀一把。

谁让慕少艾本来要去郊外烧烤...偷懒没拿装食物的包,真是报应。调料能当饭吃么?他随手抓起一把塑料袋放进上衣口袋,叹了口气,探险看来是停不下来了。

地下通道中的极端黑暗已经让慕少艾心生畏惧,在手电照明的帮助下可以勉强适应。但此地的寂静依旧让他胆战心惊,脚步声伴随着空洞的回声——像石头落入深井中——冲击着慕少艾的耳膜。又如同悄悄潜行的猛兽一般,暗藏无比的压力。对于慕少艾来说,大多数时候,唯一能够提醒自己意识仍然清醒、没有丧失听觉的声音,就只有不断的滴水声。水声像是猛兽的心跳,击打在沉默的岩石上,落入冰冷的地底湖中。没有人告诉他在这些如同玛瑙一样平静无波的湖水底下,隐藏着什么样的秘密。以前只听人讲起无噪音环境的恐怖,那时只觉得是趣味知识,没当回事。现在轮到自己亲身感受,才知道它果然让人发疯的想撞墙。唉!苦难何时才是尽头。

没有丝毫预兆,一只巨大的昆虫般的生物猛地冲进了慕少艾的灯光内。这怪物全身深绿,足足有五尺长,看起来就像是蜘蛛和蝎子的混血儿。慕少艾没看到它有眼睛,但兴奋的嘁喳声却毫无疑问表明它能感知'人';的存在。长长的鞭子般的触角四处探寻着猎物,覆满刺毛的前腿上长着巨鳌,咔咔作响地开合不停。

慕少艾感觉自己的呼吸突然一窒,心脏好像被一只大手死命地攥紧拉扯一般,三魂七魄直接离体,好半天才反应过来。

"别紧张、别紧张,深呼吸...深呼吸!"

异界来客竭尽全力地想要自己平静下来,大口喘气,可惜效果不佳,心跳反而越来越快,都跳到嗓子眼上了,仿佛一张嘴就会蹦出来似的!

"怎么办?"

他现在完全是六神无主了,双手在短的时间内摸遍全身每个口袋,像快要溺死的人拼命寻找浮木。

手机,如果是手榴弹多好?

钥匙,这里有时空门给他开么?

钱包,给它一张毛爷爷,让它想吃点啥自己买去?

忽然碰到口袋里一个长条的物体,整人用的超级辣椒酱!

抱着一搏的心思,慕少艾迅速拧开盖子,慢慢后退,远离这个巨大的蝎子-蜘蛛。

但那个生物似乎被手电筒的光亮吸引住了。它没有发动进攻,可慕少艾的灯光一旦离开了范围,它就会向前爬行,直至身处光圈中。吓得半死的宅男试着后退了几次,不知道还该做些什么,希望它会厌倦这个游戏。但结果并不如慕少艾所愿,怪物仍旧玩着那套把戏。

怪物的一根触须向后卷起,然后猛地抽向慕少艾的脸。年轻人反射地举起手电筒遮挡攻击;触须拍到手电筒上,呯的一声手电筒飞了出去。第二根触须接着飞来,既低且快,一下子打中了慕少艾的脚踝,末端如鞭子一般紧紧缠住了他的脚。异界来客的后脑勺重重地撞在坚硬的石地上,眼前一片金星。

灯光一闪而没,慕少艾发现自己再次身处极度黑暗中。或许,他暗中希冀怪物因为没有光,马上会对他失去兴趣。

但他听到了许多条腿悉悉索索奔跑的声音,然后腿上传来一阵撕扯感,怪物的小长喙咬住了他的牛仔裤。

年轻人吓得倒抽一口凉气,右手的辣椒酱整瓶塞了过去,怪物死死咬住不放,下颚开始磨动,想要撕裂满口的鲜肉。

"啪"的一声轻响。

接着又响起一声凄厉的惨叫,怪物猛的松开了嘴,跳到旁边打滚,长须无意识乱舞着。趁此机会,慕少艾一脚踹了过去,因为害怕自己无法看到或避开怪物恢复后的攻击。慕少艾加倍用尽全力,连续不断踢踹。最后,他的努力得到了奖赏,随着脚下一空,怪物掉进了隧道下方的深渊,很久才传来一声轻微的撞击声。

异界来客奋力喘息着,摸索着捡回了手电筒,接着从背包里拿出二锅头。虽然他腿上被怪物咬过的地方火烧火燎的疼,但也明白,现在的伤情与接下来该做的事情相比,算不了什么。他拧开瓶盖,将瓶中白酒倒在自己的伤口上。

"啊...!"一阵痛入骨髓的抽搦后,慕少艾昏了过去。

过了一会儿——可能仅仅片刻,也可能不是——慕少艾恢复了意识,发现自己躺在冰冷的石地上。一阵阵的恶心感涌上来,想要呕吐却吐不出东西,身体有点发热。很长一段时间里,他只能躺在那里,一点点拼合记忆,最后终于想起自己在何处。可怕的是,地下洞窟的可怖再次回到他的意识中,而且还加上了另一样东西:一阵奇怪的脚步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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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少艾不知道自己在洞窟中迷失了多久,因为在此地,连时间看上去都不可信了。这不仅仅是由于他远在地下,远离日月东升西落。持续不断的紧张感让一分一秒都显得格外清晰,每一秒钟都异常漫长。

起来的时候他依旧发着低烧,浑身无力。尽管非常节约地进食喝水,现在也都快用光了。更糟糕的是,手中的手电筒快没电了。在附近这片地方,他没见到看上去能点火的东西,这是个大难题。脚步声逐渐远去了,慕少艾勉强跟着声音,可还是追之不及。他沉浸在搜寻的难题中,却没有想想如果他找到了脚步声的主人,又该怎么办?

突然,远处传来一声惊呼,慕少艾猛的停住脚步,耳朵尽量靠向石壁,想听听什么动静:混乱的杂音;金属的敲击声;临死前的哀鸣声;听不懂的争吵声,一样接着一样。慕少艾大气不敢出,脚步声的主人被一群家伙围攻了,可能已经死了。"三清在上、佛祖保佑,千万别让它们发现我呀。"

几分钟后,争吵声还没结束,忽然,一个充满恶意的陌生声音响起,一切仿佛又循环了一次,只不过这回换成了一群怪物在尖叫...良久,一切归于沉寂。

又等了好一会儿,确定不再有声音传来,慕少艾勉强鼓励自己,壮着胆子,开始缓慢向前移动,寻找战斗现场。一百米远处,一个狭小的洞窟外,血腥味扑鼻而来,让人作呕。强忍着恶心感,慕少艾蹑手蹑脚地走了进去。

随着手腕移动,暴漏在灯光中的,是十几具奇异的尸体——个子矮小、全身长着苍白的鳞片、眼球暴突、鼻吻部和狗一样的家伙,这些小怪物临死还保持着向外逃的姿势。那一张张怪脸,慕少艾分辨出的表情是——恐惧!是什么人如此轻易屠戮了他们?凶手离开时怎么没发出声音?脚步声的主人又如何了?

带着种种疑问,慕少艾下意识地转过身,看向相反的方向,瞳孔随即剧烈变化着,心中仅存的一点侥幸被无情打碎了——地上躺着一具人形的尸体,身高只有一米多一点,却非常宽厚敦实,还垂着一脸长到胸口的大胡子,该死,这…这…好像是一个奇幻小说里描述的矮人。完了,我肯定是穿越了!天哪,我还年轻,我不要死。异界来客不知道自己该用什么心情面对现实。穿越?这么荒唐的事情竟然真的发生在他身上?他只是个平凡的宅男,刚刚大学毕业,还没交女朋友呢,怎么让他来到这个该死的鬼地方...

自怨自艾了一小会后,慕少艾简单地搜索了一下战场,找到了一些木制的箭、一个破破烂烂的斗篷、蘑菇、青苔和一些不知名的肉块。当异界来客正考虑食物的食用问题时,他看到了它,它从不到五步远的地方顺着一线银丝摆荡而来,望着他的眼睛就像漆黑的多面宝石——一只有砂钵那么大的蜘蛛。

看着蜘蛛,异界来客嘴角抽搦了,"又是蜘蛛?难道是来找我的?大部队还在后面?"血腥味越来越浓了,担心引来蜘蛛集群,慕少艾赶忙离开了洞窟。临走时,狠心把肉块都朝蜘蛛方向扔了过去。

在经历了又一阵长途跋涉后,慕少艾停在一处地下水池边休息。身上发热的症状越加严重,而胃部的剧烈疼痛提醒他,已经有一整天没吃东西了。异界来客把破烂斗篷完全撕成布条,接着把箭捆成堆,将布条缠在箭头上,然后掏出了背包里里的二锅头和烧烤酱,他小心翼翼地将一点白酒浇在布条上,又拿起两个金属箭头。费了一番功夫,火花如闪电般在黑暗中划过,火炬霍地燃起。

蘑菇被一根根串在一起,放在火上渍渍作响,旋即泛起一阵鲜美的香气来。当差不多时,慕少艾揉搓起青苔来,某种微粒星星点点的飘落在蘑菇表面,很快便和蘑菇融为一体。烧烤酱被涂的厚厚的,紧接着,他小心翼翼的来回翻转蘑菇,让它烤的彻底且均匀。

山洞里很快飘起一股诱人、鲜美的香气,刺激着慕少艾的味蕾。立刻,异界来客迫不及待的享用起这顿营养美味的大餐来。

用完餐后,他边休息,边享受温暖的篝火,直到火炬熄灭了,才又踏上了未知的道路。

迷途的旅人循着汇入池水的溪流继续前行,不久,前方的道路开始变得平坦。通道明显被人为修整过,使得他走路方便了很多。随之而来的是一种被窥视的感觉,好像有无数只眼睛正在看着他。慕少艾无法顾及这些了,只能缓慢前行着,直到路的尽头。

前面就是拐角处了,异界来客深深吸了口气,然后猛然走过末端的路口,展现在他眼前的情景令他目瞪口呆——一个巨大的洞窟,而其中正是城市矗立之地。(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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