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参参听着，手指下意识握紧，“难道……整个实验过程中，就没有人良心发现，喊停吗？”
“本身参与实验的科研人员就是性情极端的，不管出于什么原因想知道实验结果，怎么也做好了遇见牺牲的准备？”
魏幽的反问让云参参陷入沉默，看她微敛的眉宇，仿佛看到她在质问自己，因为她现在也是人体试验群体中的科研人员之一了。
魏幽连忙又说道，“科研不可避免的伴随着牺牲，但也不是什么牺牲都会被认可的。”
云参参抬眉看他，“你们又找到了什么新法子来折磨那些可怜又可悲的女人？”
“早产。”魏幽回答她，“差不多十个月的时候，即便那时候胎儿还不愿意出来，科研人员就将胎儿从母体里剖出来。”
“你刚刚说胎盘已经和子宫连载一起了，所以……”云参参顿了顿，继续道，“连着子宫也一起切了？”
魏幽点头，“只有这样，才能确保母体还活着。再经过后续治疗，勉强能恢复人形。”
“恢复人形？”云参参多了个心眼，“什么样的人形，牙齿长出来了？有头发了？血管都能消退了？”
“给她们镶了假牙，血管消退但还是留下部分疤痕。补充营养后，头发会稀疏的长点，但还是不能恢复到和从前一样。”魏幽抬眼估摸了一下，“大约老了十岁。所以，公司也翻倍给了补偿。只要是过普通的生活，完全够用一辈子。”
“她们……”云参参还想问什么，突然嘴巴就不受控制了，大辰不知怎么的，很不安的将她的身体抢了过去，问，“那个叫大辰的试验体，他的母亲还在吗？”
云参参心头一颤，反应过来，这是第一次，她如此接近大辰的心灵，那么脆弱，又那么温柔。
魏幽顿了顿，没有立刻回答她的问题，“好奇怪……”
“什么？”
“你怎么知道大辰是灯塔水母项目的试验体之一，你所得到的资料里，应该没这样的记载才对。”魏幽的目光突然变得尖锐起来。
他确实抓到了一个猫腻，但大辰的神态非常稳，不假思索道，“我猜的。”
魏幽依然看她。
云参参的嘴角浅浅一笑，反问道，“这么重要的实验，难道没有一两个特别的战果吗？”
魏幽最终一笑，“是，你说得没错。有战果的，大辰就是最优秀的那一个。”
“那他的母亲了？还活着吗？现在在哪？”大辰问得很迫切，连云参参都感觉到了他情绪的波动。
魏幽含笑，“你为什么不对试验体感兴趣？而是对试验体的遗弃物感兴趣了？”
“试验体已经丢失了。”云参参一笑，“到现在也没找到，不如再对母亲研究一番，说不定会有意外发现。”
魏幽摇了摇头，“公司曾经也跟踪调查过一段时间，她活得很正常。”
“所以，她还活着……”大辰的声音略有颤抖，若不是云参参的意识就在体内，一定不会察觉到他的隐忍与克制，“她在哪？”
“资料应该还在资料库里，不过是在废弃档。”魏幽叹息，“不用再打扰她了，经过了这么多年，她好容易才淡忘过去。”
大辰克制着体内波澜的情绪，含笑道，“我会尽量小心的，我想……那毕竟是位母亲，就算科研人员很无情，那她，一定会在某个深夜，思念她唯一的孩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