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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3老将出马

建州女真首领努尔哈赤,在赫图阿拉城自封“覆育列国英明汗”,建立“大金”汗国,年号天命,发布“七大恨”,起兵反明,抚顺城失守,大明朝野震惊。

万历闻讯后,连夜召开御前军事会议,六部首脑,以及骆思恭和鄢首峰悉数到场。

万历道:“朕要委派一能员经略辽东,剿灭反贼努尔哈赤,众位爱卿可有合适的人选推荐呀?”

鄢首峰道:“圣上,兵部侍郎杨镐熟读兵书战策,有极高的军事指挥才能,在经略援朝军务期间,战功彪炳,微臣认为杨镐堪当此任。”

万历“嗯”一声,点了点头。

杨镐是郑党人。骆思恭心想:“倘若让他拿到兵权,日后恐怕会对太子不利。”想着不能让这个职位落到郑党人之手,于是说道:“启奏圣上,微臣认为老将军李成梁是辽东经略的不二人选,李老将军前后镇守辽东近三十年,熟悉辽东军务,屡破强敌,剿灭努尔哈赤,不在话下,倘若圣上命李老将军担当此任,努尔哈赤必望风而逃。”

鄢首峰道:“圣上,李老将军已年过九旬,如何能担当此重任?”

万历道:“是啊,李老将军的年纪毕竟太大了,恐怕力不从心。”

首辅大臣赵南星道:“圣上,李老将军虽上了点年纪,但精力充沛。就在今天下午,老将军找到微臣,托微臣在圣上面前推荐他带兵剿灭反贼努尔哈赤。李老将军偌大年纪,还有如此雄心壮士,堪称是老骥伏枥,令人敬佩。”

万历道:“李老爱卿赋闲多年,还能心忧社稷,难能可贵。你们都退下吧,关于辽东经略的人选,朕还要再三斟酌。”

待群臣告退后,万历连夜召见李成梁,秉烛夜谈,发现李成梁头脑清晰,思维灵活,一点都不糊涂。

李成梁猜出万历召见他的用意,为了显示自己有心有力,还能带兵打仗,特地给万历打了一套拳。万历见他拳似流星,眼似电,打得虎虎生风,心想:“我要是到了这把年纪,也有如此旺盛的精力,那就好了。”

次日,赵南星去锦衣卫总署见骆思恭,说道:“圣上已颁布旨意,任命李老将军为辽东经略,杨镐为辽东副经略,李如柏、李如梅、李世忠、李性忠、李怀忠、李耿忠、李纯忠等人为参将。”

李如柏是李成梁的次子,李如梅是李成梁的五子,李世忠是李如松的儿子,李性忠和李怀忠是李如柏的儿子,李耿忠和李纯忠是李如梅的儿子。

骆思恭笑道:“这真是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李家祖孙三代出征,努尔哈赤可破。”

赵南星道:“你也别高兴的太早,有个坏消息,我还没说呢。”

骆思恭道:“什么坏消息?”

赵南星道:“圣上命太子随军出征,倘若太子有个闪失,咱们全得完蛋。”

骆思恭皱起眉头,说道:“这定是郑皇后那个贱人在背后捣鬼。”

赵南星道:“骆兄,你务必要加派人手,保证太子的安全。”

骆思恭嗯了一声,点了点头。

待赵南星走后,骆思恭叫来牟荣添,命他带着白云双剑和施翼随太子东征,觉得还不保险,又让牟荣添把李天目也叫上。

当晚,李进忠来飞虎镖局陪李皎月练功,休息的时候,说道:“过几天为父就要随太子东征去了,也不知反贼何时能灭?咱们父女得有一段时间见不着了。”

吃晚饭那会儿,李皎月听李天目说起过太子东征的事,知道牟荣添会去,想着如果自己也去,便有了能和牟荣添朝夕相处的机会,于是说道:“爹,你老人家去东征,女儿着实放心不下,要不我陪你一起去吧?”

战场凶险万分,李进忠不想女儿有所闪失,有心不让她跟着,但他清楚的知道女儿是想找机会和牟荣添在一起,思来想去,还是应允了。沉吟半晌,说道:“难得你有这份孝心,那就一起去吧。”

胜明、胡侃、郭金听说李皎月要去东征,也想跟着一起去,李皎月道:“你们武功不行,太危险了,就别凑这个热闹了。”

胡侃道:“我武功怎么不行了?师妹,你可别小瞧人。”

郭金道:“俗话说国家兴亡,匹夫有责,虽然我们武功一般,但并不妨碍我们报效国家。”

李皎月一笑,说道:“你们要去就去吧,不过可得小心着点,听说女真人的快马弯刀可不是吃素的。”

胡侃叫道:“那些大辫子没什么了不起的,他们是没遇上俺老胡,待俺杀将过去,把他们一股脑儿都灭了。”

李皎月笑道:“二师兄,瞧把你能耐的,这天底下都快装不下你了。”

万历从川、甘、浙、闽等省抽调兵力,增援辽东,又通知高丽和叶赫部落出兵策应。

援军一时半会儿还来不了,李成梁等不及了,决定把副手杨镐留下等待援兵到来,自己现行前往辽东。

朱常洛也不愿留在京城等援兵,在牟荣添等人的保护下,随李成梁出发,这晚三更时分,来到辽阳城南门外。

众人勒缰停马,李成梁抬头望,月光照耀下,一个守城的军卒都没看见。李成梁登时火起,骂道:“妈了个巴子的,守城的军卒都死哪去了?这要是努尔哈赤那个小王八羔子前来偷袭,不就完了蛋了。”

太子见城头无人把守,也是一皱眉。

牟荣添朗声高呼道:“城头守军何在?”

负责把守南门的十几个军卒都在办事房里睡大觉,有的躺在长凳上,有的趴在桌上,呼呼睡得正香。牟荣添这一嗓子把个军卒喊醒了,那军卒出了办事房,扒着垛口下望,叫道:“你们是什么人?”

牟荣添叫道:“圣上钦命的辽东经略李老将军和太子驾到,速速打开城门迎接。”

那军卒吓了一跳,心想:“我的娘呀,太子都来了。”叫道:“请太子和经略大人稍候,我们这就开城门。”

李成梁叫道:“快着点,别磨蹭!”

牟荣添心想:“这老爷子都九十高龄了,脾气还如此火爆。”

那军卒没权利开城门,必须向上级请示汇报,他的上级是个姓刘的小旗官,先天腿瘸,大家背地里都管他叫刘瘸子。

刘瘸子今晚喝了不少酒,又在妓院里耍了一阵,身体搞得挺疲惫,若在平时,早就回家睡觉去了,如今女真人犯边,是非常时期,这才不得不委屈自己睡在办事房。

那军卒见刘瘸子还没醒,忙去推他,叫道:“刘头儿,醒醒,醒醒。”

刘瘸子被他推醒了,睁开惺忪的睡眼,一脸的不乐意,叫道:“他娘的,干哈呀?”

那军卒见他动了怒,忙解释道:“经略大人和太子爷来了,就在城下,叫咱开城门。”

刘瘸腿大吃一惊,登时就清醒了,叫道:“赶紧的,赶紧的,快开城门!”

有个身材高大的军卒说道:“且慢,刘头儿,先别开,空口无凭,咱哪知道对方是真是假,倘若他们是女真人假扮的,岂不糟糕。”

刘瘸子眨着母狗眼,寻思了寻思,觉得那大汉说得有理,点头道:“老吴,还是你机灵,这事儿的确得问清楚,不能莽撞了。”

他爬起来,一瘸一拐的走到城边,探头出垛口,叫道:“我们弄不清你们的真实身份,不敢打开城门,你们说经略大人和太子驾到,有何凭据能证明他们的身份?”

李成梁一听这话,心里挺高兴,仰天打了个哈哈,叫道:“小子,你叫个啥?什么职务?”

刘瘸子道:“我叫刘老七,是小旗官。”

李成梁道:“小子,你警惕性挺高,非常好,待本帅进城之后,升你的官,让你做百户。”

刘瘸子大喜,叫道:“多谢大人,多谢大人!”

那大汉站在他旁边,心想:“就这刘瘸子,蠢得像猪一样,哪有这份谨慎劲儿,这是老子提醒他的,妈的,让这厮捡了个大便宜。”他心里老上火了。

李成梁叫道:“刘瘸子,放个竹篮子下来,本帅把凭据给你们看。”

刘瘸子招呼左右道:“快去取绳索和篮子。”

李天目催马上前几步,对李成梁道:“大帅,把凭据给我吧,在下送上去。”

李成梁道:“你要爬上去呀,嗨,废那事干嘛?还是让他们用篮子调上去吧。”

李天目一笑,说道:“在下有点雕虫小技,登这城头,就和上桌子没分别,一点都不费事。”

李成梁道:“是嘛,那好,本帅倒要瞧瞧你的身手。”说着从怀中掏出官凭,交给李天目。只见他飞身而起,身子如陀螺般旋转着向上直蹿,眨眼间登上城头。

李成梁活了这么大岁数,还没见过这种本事,把他看傻眼了,叫道:“神剑飞仙果然名不虚传。”

城头上那十几个守军也都看傻眼了,那大汉叫道:“哎呀,李大侠,原来是你!”

李天目一怔,笑道:“吴兄,是你呀。”原来那大汉是吴襄。几年前,李天目在护送庞宪入京途中,结识了他。当时李天目中了剧毒,身体虚弱,和庞宪在荒山野岭间,差点被狼吃了,幸亏吴襄救了他们,把他俩带回家,在吴襄家里又结识了他的舅哥祖大寿。在他们的护送下,与牟荣添会和,后来众人一同护送庞宪入京,牟荣添请骆思恭推荐吴襄、祖大寿,还有林霸到辽东军中当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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