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喜慌忙跪下磕头说:“老爷息怒!老爷息怒!”
巧云从未见过此等情景,嚎啕大哭,正要跪下.
昌茂公听到巧云哭声,定过神来,立即抱起巧云,强力阻止巧云跪下.
昌茂公紧紧拥抱着巧云,轻拍巧云背部,轻声安慰巧云:“不要哭!不要哭!没事的!巧云不要哭!”
昌茂公用巧云襟前手帕,为巧云轻轻拭泪,然后扶巧云到自己位子坐下.
平儿和福喜跪着,膝行至巧云和昌茂公面前,准备请罪.
巧云正想扶起平儿,昌茂公却立即阻止,安抚巧云继续坐下.
昌茂公向平儿大声喝道:“让主子向奴婢下跪,天打雷劈!奴欺主,是死罪!”
平儿惊慌向巧云连续磕头说:“奴婢知罪!奴婢知罪!”
福喜也跟着平儿连续磕头说:“小姐,福喜知错!平儿知错!”
巧云正想扶起福喜和平儿,昌茂公怒气未消,阻止巧云.
巧云转身想向昌茂公下跪为平儿求情,被昌茂公拉着,轻送回坐位.
巧云呜咽的说:“是我不知道礼节,怎可以怪平儿姐姐!”
昌茂公想到自己刚才的暴戾吓着巧云,想着要讨巧云欢心.
但昌茂公心中对平儿怒气仍在,有点激动的对巧云道:“什么姐姐?妳是主,她是奴!妳是天上月!她是地下泥!妳是什么身份!她是什么身份!什么姐姐妹妹!她有什么资格跟妳姐姐妹妹!没尊没卑!没大没小!圣人礼法何在!尊卑伦理何在!”昌茂公越说越火,可看一下巧云,知道自己惊吓了巧云,昌茂公连忙用手抚了一下巧云.
巧云泣咽的说:“老爷,你教过我,不知者不罪!”
昌茂公听到巧云的哭声,心中不忍;想一想,自己真的有点过火,吓着了巧云.
昌茂公轻抚巧云,对福喜说:“福喜,你起来.”示意福喜斟茶过来.
福喜在起身前,低声对平儿说:“快向妳的主子磕头,献茶,请妳主子给妳一个名字!我去倒茶.”
平儿很恭敬,诚恳地对巧云说:“奴婢向主子磕头!”然后恭敬的向巧云磕了三个响头,掷地有声!
巧云是渔家女出身,是贱民,论身份,平儿比自己高,论年龄,比自己年长,论知识,比自己好,论本事,比自己大,论精乖,比自己伶俐,论长相,比自己漂亮,论皮肤,比自己白,什么都比自己好,她不敢受平儿如此大礼,本想扶起平儿,让她不用向自己磕头奉茶,但碍于怕昌茂公会生气,不敢阻止平儿.
平儿诚心地对巧云说:“小姐,平儿愿为小姐奴婢!奴婢向小姐磕头!奴婢知错!请小姐责罚奴婢!”平儿对巧云又磕了三个掷地有声的响头.
巧云不知如何处理,望着昌茂公,昌茂公对巧云温柔的说:“妳对她说‘好吧’就可以了!”
巧云对平儿说:“好吧!”
福喜端来了茶盘在平儿旁边,平儿拿了一杯茶,双手恭敬举起,向巧云说:“奴婢请小姐喝茶.”
巧云接过茶杯,喝了一口,将茶杯交给平儿,平儿将茶杯放回福喜茶盘.
平儿再向巧云磕三个响头,又是掷地有声,平儿恭敬地对巧云说:“恳请小姐恩赐奴婢名字.”
巧云本来就没什么文化,彷徨不知如何回答,她眼睛望一下昌茂公.
昌茂公对巧云轻声说:“叫侍云,好不好?”
巧云如释重负,对平儿说:“老爷给妳取名,侍云.”
平儿对巧云说:“侍云谢谢主子赐名!”然后向巧云再磕三响头.
再对昌茂公磕三响头,说:“谢谢老爷!替侍云取名!”
侍云在福喜茶盘上拿了一杯茶,双手恭敬举起奉向老爷:“侍云恭请老爷喝茶.”
昌茂公接过茶,喝了一口,对侍云说:“侍云有什么意义?”
侍云恭敬的向昌茂公说:“侍云的意义就是服侍巧云小姐,是巧云小姐的奴婢.”
昌茂公说:“很好,很精乖!既然是小姐的奴婢,妳小姐姓周,妳以后跟着小姐姓周.”
得到主子赐姓,代表得到主子高度的认同,侍云喜出望外,说:“奴婢周侍云,谢谢老爷赐姓!”
昌茂公对侍云说:“侍云,妳是小姐的奴婢,奴婢不可以对小姐不敬,奴婢欺主,按律例是千刀万剐的死罪!”
昌茂公又对侍云说:“以后妳无论什么事情,都要由小姐做主,要得到妳小姐的允许,生死都要得到妳小姐的允许,妳发誓能不能做到?”
侍云是有智慧的人,她很清楚知道,老爷替自己取名侍云,侍云的意思,就是侍候巧云.
侍云这名字,代表她已经获得老爷认同,也获得小姐认同,代表自己可以安定下来,她本来就对巧云心悦诚服,希望是巧云的婢女,她获得侍云这名字,内心感激!
侍云打从心底里,愿意追随小姐,服侍小姐.
侍云聪明伶俐的发誓说:“我,周侍云,诚心向天发誓,侍云的意义就是服侍小姐,一生一世都是小姐的奴婢,恭敬侍候小姐,所有事情都要由小姐做主,要得到小姐的允许,生死都要得到小姐的允许,对小姐唯命是从,忠心耿耿.如果对小姐不恭不敬,不听小姐话,对小姐不忠心耿耿,侍云我愿受千刀万剐,天打雷劈!”
昌茂公感到满意,对侍云说:“可以了!”
巧云本急欲阻止侍云发重誓,可是又怕昌茂公不高兴,故没有阻拦.
侍云再向昌茂公和巧云诚心磕响头,说:“谢谢小姐,谢谢老爷!”
巧云看侍云跪了很久,磕了很多很多响头,都是有声音的,额头都红了,心里为侍云难过,心中实在不忍.
巧云对昌茂公展露微笑,说:“老爷,可不可以让侍云起来?”
昌茂公看到巧云笑,怒气全消,心情完全开朗,也笑着跟巧云说:“妳的奴婢,妳做主.”
巧云起身准备扶起侍云,对侍云说:“侍云请起来!”
昌茂公轻将巧云的手推回去,侍云不敢起来.
昌茂公心平气和地对巧云说:“奴仆不可以纵容,要让她们分尊卑,知礼教.做主子,要有做主子的威严,不用扶,不用请,叫她起来便是.”
巧云从小就在船中长大,自由自在,后经昌茂公教导,觉得人与人之间,互相以礼,是可以拉近距离,增加亲近;可现在的礼,却使人疏远,心里总是觉得不好,但又想不出是那里不好.
更重要的是,在巧云心中,老爷就是天,不管自己心里想什么,听老爷的就是对.
巧云对侍云说:“起来吧!”
侍云看一看昌茂公,然后恭敬地向巧云说:“奴婢谢谢小姐!奴婢谢谢老爷!”侍云站起来,再分别向小姐和老爷行万福礼,然后跟福喜分别站在小姐和老爷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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