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马诧异的看向杨总监。
杨总监靠在椅背上，不知道为何有些累了的感觉，长长出了口气，对张小马说；“江组长的为人你清楚，我清楚，贺总自己也很清楚，那样的人根本无法担当重任，你是这么想的吧？”
张小马一时莫不清楚杨总监的意图，所以并没有说话。
“南哥离开的时候我心里很不舒服，毕竟南哥也是我手底下的人。”杨总监说了这番含义不明的话后，忽然坐直身体，朝张小马问：“你来公司的时间不长，有没有想过接替我的位置？”
张小马稍微一愣，然后回答道：“要说不想那是不可能的，但也的确知道自己资历太浅，连比我来公司的时间更长的江组长，也需要积攒一些威望然后顺利接班，我当然更加不合格了。”
杨总监点了点头：“的确如此，但除了江组长，也只剩下你一个人了。”
张小马表情诡异的看着杨总监，问：“杨总监的意思，是考虑我？”
杨总监听到这话，笑了笑，然后摆了摆手说：“算了，我也只是随口一提，没有什么其他的意思，你也不要想太多了，这段时间就把案子做好，争取甲方能够满意。”
张小马狐疑的看了杨总监一样，随后站起身来：“那我就先回去工作了。”
“去吧。”
走出杨总监的办公室，张小马仍然有些摸不着头脑。
因为杨总监刚才所说的那番话，的的确确有让他接替总监位置的想法，只不过表现的十分徘徊不定，似乎还没有做出最终决定。
可江组长接班明明已经是内定的事，贺总也是这个意思。
难道江组长真的在考虑，让自己接班？
张小马有些不确定，更重要的是他不明白，江组长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样想着的时候，一阵争吵声传来。
张小马抬头看去，发现是六六和新来的同时柳絮，正在吵架。三炮和张翰两个人虽然在不停的劝说，但明显有些装模作样。倒是其他同事，以及娜娜，的确是有些焦急的劝架。
虽然听不清楚两人争吵的内容，但最近一段时间以内，柳絮与小组其他成员之间的矛盾愈演愈烈的事，已经传到了设计部门之外，平时工作中的小摩擦就不断，大吵一架也是预料之中。
想起这些日子两人的勾心斗角，张小马就感觉到头疼和烦躁。
眼下工作到了紧要关头，他实在不想让内部这样不团结下去。所以他径直分开人群走去，六六和柳絮两个人随即停止争吵。
“六六你继续工作，柳絮，你跟我到休息室来一趟。”张小马说完这话就黑着脸走了。
六六还是第一次看到张小马发火，有些发愣的坐了回去。
而柳絮虽然一脸的不服气，却也嘟囔了几句，跟着张小马进到了休息室里。
还没等柳絮说话，张小马忽然转过身，一只手把柳絮按在了墙上，一只手指着她的眼睛，语速飞快的说：“不管你们在吵些什么，从今天开始你给我收敛点，不然你就从我的小组滚蛋！”
柳絮完全没料到张小马居然敢这样，看着那近在咫尺的脸上，那不耐烦又说一不二的表情，她愣了半天才回过神来，然后奋力推开张小马说：“凭什么只骂我，你知道她怎么说我的？”
“她说你九零后没礼貌，不尊重前辈而且还不认真工作。”
“你知道还不管！”
“我管什么？你难道对前辈有礼貌，工作方面配合过？”张小马盯着柳絮说：“如果我是职员，我也讨厌你，但我现在代理组长的工作，就得考虑内部的团结，不然我还真懒得鸟你。”
听到这话，想起张小马刚才的粗鲁，柳絮再也忍受不住，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掉。但她的确是个要强的人，尽管哭也不发出声音，只是盯着张小马，心里仿佛有无尽的委屈在翻腾着。
“你还真别哭。”张小马有些烦躁：“你自己有什么问题自己清楚，六六他们也是我的前辈，我刚进公司的时候怎么没见他们针对我，团队之中你能让所有人都不喜欢你就是你的错。”
柳絮不说话，咬着嘴唇默默流泪，但盯着张小马的目光，不再倔强。
而这也让张小马的语气放缓了一些：“对，没事把你这个盛气凌人的眼神收起来，知道你从小都是爹妈的心头肉，但公司里没人会把你当亲闺女，你要用那眼神看人就别怪人看你不爽。”
“那他们说我是走后门进来的，说我根本就不懂设计你怎么不管！”柳絮忽然尖叫起来。
看着她气的浑身发抖，却又倔强的忍着不哭的样子，张小马气笑了，指着她的鼻子说道：“怎么？践踏你的自尊心了，你很在意自己懂不懂设计这件事？”
“我当然在意，我在学校拿过奖，凭什么说我不懂设计！”
“他们说你不懂设计你就证明自己懂设计，吵架算什么本事？”张小马这下真乐了。
可柳絮还委屈着呢，一看张小马笑了起来，心里更加委屈的不行，再也忍受不住，一只手扶住额头，眼泪哗啦啦的往下流，嘴里也开始呜呜的哭，那小摸样的确像受了天大的欺负。
“行了。”张小马无奈叹了口气，对柳絮说：“谁刚进公司的时候，都是给前辈打下手的，你有自己的想法是好事，但也不要趾高气昂的质疑别人，刚刚吵架是因为六六和你意见不同吧？”
柳絮一边扶着额头哇哇哭，一边使劲点头。
“我就知道。”张小马拿了几张餐巾纸给柳絮，这丫头片子只顾着哭也看不见，索性塞到她手里：“给你个建议，要么说自己想法时虚心点，要么就继续趾高气昂但别再提什么意见。”
柳絮停止哭泣，一边擦着眼泪，一边抽泣着说：“那我虚心点好了。”
“这才像话嘛。”张小马笑了笑：“哭完了没？”
柳絮瞪了张小马一眼。
张小马忍不住好笑：“哭完了就跟我出去，什么话也别跟六六说，自己改掉毛病就行。”
柳絮点了点头，然后忽然对张小马说：“但你刚打我的事我记着呢。”
“放屁，我什么时候打你了？”
“把我推墙上了！”柳絮闭指着张小马说：“你跟我说这些我很感谢，但打我的事我会报仇的。”
张小马翻了个白眼，懒得搭理，径直走了出去。
而稍后走出来的柳絮，眼睛微微发红，虽然整理好了状态，但的确收敛了些盛气凌人。
一天下来满脑子都是设计。
当张小马回到家时已经是晚上八点。因为今天的工作相对忙了一些，加上又处理了那个九零后新同事，实在是心力交瘁，回到家就想倒头睡到明天早上。但他却忽然发现家里居然有人。
水声，卫生间里传出来的，像是在洗漱。
想起李棠说以后没事的话会回来看看，现在离开已经五天了，难道是她回来了？
张小马这样想着，忽然间觉得这情景有些似曾相识。但正处于高兴和激动的小心肝又没时间去思考到底是哪里似曾相识，立即就扔了包冲向浴室，然后惊喜的打开了门。
随着一声响彻全小区尖叫，张小马总算想起为什么似曾相识了。
再一次，小姨子！
和之前一样，这丫头根本不是在洗漱，而是洗澡。也和之前一样，明明隔着白蒙蒙的雾气只看清了脸的张小马迅速关上卫生间的门，然后连滚带爬的跑回了客厅，然后恨不得剁死自己。
很快，小姨子出来了，头发湿漉漉的垂着，穿着怎么看怎么有点歪的宽大T恤，以及露着半个屁股的小内内，不穿裤子也不穿拖鞋的走过来，然后用鄙视的眼神居高临下的看着张小马。
“你怎么突然间回来了？”张小马有点尴尬的问。
小姨子哼了一声，坐在对面的沙发上，抱着枕头痛心疾首的摸样，对张小马数落：“为什么我每次回来还没开始叙旧先要被你看光光，我们非得以这种方式坦诚相见吗？”
张小马听到这话脸上有点挂不住了，支着脖子对小姨子说：“你不是去西藏玩了么，回来也没跟我打一声招呼，而且你为什么不回自己家去，每次回来先往我卫生间钻，被看你怪谁。”
小姨子一愣：“哎呀，姐夫你嘴巴利索多了。”
“还行，最近经常跟你姐吵架。”
“听这意思，最近总和我姐见面吗？”小姨子来了兴趣，眉飞色舞的盘坐在了沙发上，扔掉抱枕露出自己的小内内，十分感兴趣的瞪着眼睛说：“快跟我讲讲，最近都发生了什么事情。”
“你别绕开话题。”张小马一本正经：“之前那次你从法国偷跑回来我就没问清楚，害的你姐后来怪我，这次你得一五一十的说明白，为什么又往我这里躲，还有你什么时候回法国去？”
小姨子给了张小马一个无趣表情，若无其事的说：“现在学校都放假了，我姐也知道我已经回来，至于住在哪里是我自己的事情，问我什么时候走就有点太过分了，姐夫你不欢迎我吗？”
“你姐知道你回来了？”
“恩。”
“那我给你姐打个电话问问？”
“随便打。”
张小马确认小姨子没有撒谎，这才露出无奈的表情：“你说你土生土长的，这里到处都是你的同学朋友，自己家不愿意回也有的是地方可去，干吗跟我一个外地人抢这么点睡觉的地方？”
“我喜欢跟姐夫在一起。”小姨子扑过来环住张小马的脖子，湿头发弄人一身的水。
要不是张小马和这丫头已经有过天天看她穿着内裤跑来跑去的相处经历，这软绵绵又热情奔放的身体凑过来还真得出事，现在只是推开了小姨子，然后补了一句：“去西藏倒是没晒黑。”
被无情拒绝的小姨子躺在沙发上，美腿交叉着竖起来，用手枕着后脑勺一脸的惬意：“的确是黑了一圈，不过我后来又去四川呆了一段时间，基本不怎么出门一个月就白回来了，不错吧。”
“你还挺能跑。”
“什么叫能跑？”小姨子翻了个身，不满的说道：“旅行是洗涤心灵的。”
“你别洗涤心灵了，什么时候学会穿着裤子跟人说话，就已经算心智健全了。”张小马放下包，松了松领带，一边走向洗手间一边问小姨子：“都这么晚了，你吃饭了没有，我下厨。”
“不用了，我们出去吃吧。”
“吃什么？”
“撸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