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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回(3)

调拨已毕,宋江见没有林冲名字,问吴用道:“怎么,此次不让林冲前去?”吴用道:“林冲为高俅所害,恨之入骨,对童贯也没好感,万一碰上,煞是难堪。万一……”宋江知道吴用的意思,便不多问。然后,宋江叫把各路头领招来,几十员头领都站在忠义堂前台阶下。宋江站在台阶上道:“兄弟们!此次出征主要是抗击辽兵,虽然也是救援朝廷官军,但是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必须一致对外,不能让辽军深入中原。”李逵接话道:“听说女真人和契丹人都是青面獠牙,我倒要看看他有多厉害,只管杀去,不行的话连宋军一起杀。”宋江急止之道:“这黑厮又来说疯话,不要胡来,否则军法不饶!”李逵道:“你今天也要杀我,明天也要杀我,总是舍不得杀。”说完“嘿嘿嘿”直笑。引得宋江也笑了。但立即又止住笑道:“此次出征不比往常,辽军也不如宋军好对付,一定要小心应对,不要像这黑厮一样嘻嘻哈哈的。弟兄们,出发吧。”卢俊义和吴用带领着五路马军先期出发了。

却说种师道见杨可世带的宋军被辽军冲散,一部分来到自己的阵前,种师道赶紧把阵布好,以稳住阵脚。谁知耶律大石知道宋军后队有种师道的队伍,暂时勒住人马,不来攻击,计划待夜间再来偷袭。

种师道见辽军没有再来,便叫杨可世收拾败残人马,与自己一起扎下营寨,让将士们歇息。不料到了夜半时分,只听得北边鼓噪声起,知是辽兵偷袭,又赶紧与杨可世拔寨退却。辽兵一路追杀了十几里,种师道与杨可世正在慌不择路,兵士丢盔卸甲,不知如何是好,却见辽兵折回,与侧翼队伍混战在一起。种师道不知是何处人马来救援,待天亮时,只见卢俊义骑着一匹枣红马,提着长枪来到。卢俊义见了种师道,立刻跳下马来,单腿跪地一抱拳道:“小将来迟,叫相公受惊了。”种师道一见是卢俊义,慌忙扶起,一见卢俊义身后的梁山旗号,便道:“原来是卢将军带着梁山人马救援本部?”卢俊义道:“宋江大哥听说相公在北地打仗,特令小将前来支援。”种师道流泪道:“多亏你等前来,不然本部人马不知要折损多少!当年朝廷亏待你了。”卢俊义笑笑道:“相公知我,卢某知足了。”说完与种师道洒泪而别。原来种师道颇知童贯的做派,屡次失败都把责任推给下属,多少将领都不愿意跟他出征。此次被辽军冲突,不知哪个又要被谗?种师道心里揣了个小兔,暂且不题。

却说童贯见首战失利,正在计无所出,忽报辽使又到,遂招他入见。辽使见了童贯,也不客气,一屁股坐在软墩上道:“女真人背叛了本朝,南朝也应声讨。本朝正拟以南朝为后援,为什么你们却贪婪土地,弃百年之好,以应豺狼,遗祸后世呢?”童贯无语。辽使又道:“救灾恤邻,古今通义,说什么天朝大国,此道理都不懂,何也?”这一番话理直气壮,说得童贯面上通红,无一言可对。接着辽使缓和口气说道:“还望大宋通盘筹算,着眼长远,勿忘古理,不留后患。”童贯只好支支吾吾,只说回去以后奏闻朝廷,再行回复。辽使乃去。

辽使去后,种师道来见。种师道对童贯道:“枢相,无论从道理上讲,还是现有的状况,我们都应与辽讲和,遵守旧约,否则很可能金和辽都会成为我们的敌人,那时进退维谷,后悔莫迭!”童贯见种师道说出这样的话来,心下窃喜。看官!你道童贯之喜何来?是他真的要与辽讲和,遇到知音了么?还是看到种师道敢于直言,替他说出自己想说而没有说出的话来?都不是。那是什么呢?童贯见种师道一直强调与辽讲和,这次吃败仗又有人顶缸了。他立即写了两封信,派心腹乘快马奔向东京,把两封信交给王黼。

次日一早,王黼上殿,把另一封写给徽宗帝的信,交给太监,转呈给皇上。徽宗帝看了,微微一笑,马上下诏,降种师道为左卫将军,并勒令致仕。这是怎么一回事?原来,童贯信中说种师道暗通辽虏,致使宋军屡遭失败,并以种师道屡屡劝他与辽通好作为证据。徽宗帝看了以后,信中并无真凭实据说明种师道通敌,而种师道这个人徽宗帝还是了解的,驻守延安府时,与西夏作战中屡立战功。不可能此时通辽,且从没有丁点通辽的迹象。倒是童贯曾出使辽国,与辽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况且童贯多次把打败仗的责任推给下属,上次他指责姚平仲通敌,徽宗帝就曾怀疑,但自己不知内情,蔡京、高俅等又出面向着童贯说话,只好叫姚平仲坐大狱。然而,蔡京后来又替姚平仲讲情,简直让徽宗帝如坠五里雾,又把姚平仲由死罪降为放逐。此次童贯又弹劾下级,叫徽宗帝不敢骤然处置将领,万一错杀忠臣良将,岂不自毁长城。只好先解了种师道的职位,叫他致仕。

却说朝廷罢了种师道的河北道经略之职,听王黼之言,其实也是童贯的意思,用河阳三城节度使刘延庆代之,克日赴任。并按童贯信中所言前敌境况,叫他暂时班师。童贯与蔡攸接诏后,班师还朝。

且说卢俊义、吴用带领五千马军,一路急行军,至晚即到了永定军和顺安军交界的新桥镇,稍事歇息。到了三更时分,有梁山探马来报,说辽军突破宋军阵地,追*甚紧。卢俊义叫吴用带小李广花荣一部在此接应,自己带着其余四队人马直冲辽军东侧。

辽军正左冲右突,杀得杨可世节节败退,种师道也无法阻住时,不想从侧翼杀来一股生力军,辽军措手不及,更兼大刀关胜、双鞭呼延灼、霹雳火秦明、双枪将董平四马当先冲入敌阵,辽军纷纷落马。耶律大石赶紧鸣金收兵,向北退去。卢俊义又驱兵追赶了二十余里,见辽兵去得远了,便折了回来。此时天已大亮,正好碰到种师道,便有了前文所叙卢俊义拜见种师道的情景。

却说卢俊义别过种师道,与四位将军带兵又回到新桥镇。见了吴用,把杀退辽兵,又碰见种师道的情况说了一遍。吴用道:“哎哟!我们此次前来救援,太是时候了。不然老种经略相公可要惨了。”卢俊义道:“老种经略相公是个好人,但在朝中也不甚得志。”吴用道:“哼!现在的朝廷中有几个好人,上有好之,下必甚焉。天子昏庸,他能用能人好人?奸臣猖獗,忠臣遭殃。算了算了,咱们回去吧。这个道君皇帝,恐怕是个扶不起的阿斗!”卢俊义叹了一口气,便与吴用领兵启程回梁山泊。到了深州与宋江、公孙胜相遇,吴用把此次马军救应杨可世和种师道的经过说了一遍,宋江、公孙胜嗟叹不已。宋江道:“辽军受创,近期未必敢来。”于是留下一些暗探,在此打探宋辽两军情况,大军回归梁山泊。

却说宋江、卢俊义与吴用、公孙胜带队伍回到梁山泊,仍叫戴宗奔赴北地收集宋辽边界双方的活动情况,并统领那里的暗探和伏路小校,如侦得两国有战事,迅疾回报。另叫时迁、乐和潜入东京,刺探朝中动向,如有重大变故和好歹消息,也来报说,暂且不题。

话分两头。且说鲁智深与武松两人扮作行脚僧人,一路南来,有寺院住寺院,无寺院住客店,走了将近一月,来到扬州,他俩在大明寺住了两日,也到二十四桥等处转了一回,临走,武松问那寺里长老道:“我二人欲过江去,如何渡江?”那长老道:“这一带现今都归天元国管辖,每日里都有大船摆渡过往行人,如当天赶不上,可待次日再渡。另外,江边还有小木船渡客,不过,那就得掏几个小钱了。”武松道:“甚好,我与师兄就此别过,多谢长老两日间布斋。”长老道:“不言谢,不言谢,天下僧人是一家。”武松道:“叨扰!叨扰!”说完扭头就走。

且说鲁智深、武松二人在大明寺住了两日,吃了两日素斋,真的打熬不住了。并不是要急着离开,而是欲赶快到城里吃些酒肉。所以告别寺里方丈,说要过江去。他俩来到街上,找了一家僻静处的酒店,要了一些酒肉,痛痛快快吃喝起来。武松道:“师兄,咱今天一醉方休?”鲁智深道:“那就敞开吃酒吧!”武松道:“那咱今晚住哪?”鲁智深寻思道:“寺里已经辞了,不便再去了。但总不能睡大街吧。”于是他对武松道:“不行咱找个僻静小店住他一晚算了。”计议好,两人便开怀畅饮,只吃到午后。(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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