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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三章 海盗地理课

因为想着先安静一阵子,与民休息,同时也好好给海盗和四方人马的骨干们拓展一下视野,在安顿好尹之江一行之后,黄子琦便一边令人打造各种器具,一边开始着手讲地理课程。要激发人的野心,首先要让人了解外面的世界有多广阔,多精彩。

不过,包括那些匠人在内的一众人,真正对地理课来了劲,还是黄子琦让迭奥罗和阿雷西欧等人合作的精度比较高的望远镜拿出来之后,众人通过望远镜,白天看到海上远处肉眼根本看不见的岛,晚上看木星果然有黄子琦说的“巨眼”,月亮上有许多大坑,众人才知道黄子琦所言不虚。这几天一直吵嚷着要和黄子琦讨教的顾炎武,也不叫嚷了,安安心心听黄子琦讲地理课,课后逮空便拿望远镜,或者登到山高处望向大海深处,或者晚上一站半个多时辰,观看星星。如果不是黄子琦三令无申,不许他用望远镜看太阳,估计他也会拿去看太阳的。

当王西窑用陶瓷做的地球仪,也被搬上了课堂之后,众人已经不再有什么惊奇感了,他们对这个似乎总能创造奇迹的大土司,已经习以为常。

将地球仪摆到大厅的正中间,黄子琦指着上面深浅不同的黄色区域说,“这些黄色区域,代表陆地,咱们大明,在这里,这一小片黄色地方便是。”在地图上,这是一个用线条和色差突出出来的小块地方。

“咦,不可能,不可能,黄大人,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若按大人之说,普天之下,其实就是这么一个球,那这球上的陆地,应该都是咱大明。怎地大人却说大明只是这巴掌大地方呢?”李之烟吹着胡子,不能接受。

黄子琦哂然而笑,心道,好在这家伙没有搬出天圆地方来,总算能接受地球是圆的了。大明即天下,天下即大明,这是士土夫甚至普通老百姓心中被灌输的理念,根深蒂固,要破解,便只能通过新的知识,新的发现。尤其这些人,有知识,有技艺,观念固然顽固,可是只要拿出能说服他们的东西,他们改变得也会很彻底。

第一个很直观的,大家都能感受的,便是向瞿式耜提出的问题,“瞿师,你有没有发现,广西的天亮和天黑,都要比苏松时间晚?至于晚多少,这是可以计算出来的,计算方式,便在这个球上。”然后指着地球仪上,画得比较密的经纬线,“这纵线称为经线,太阳从远处射向地球,地球在自转,不同地方看见太阳光芒,时间不同。我们在这里刻了二十四条经线,每要经线之间,看见阳光的时间会差半个时辰。”然后又指着横线条道,“这些是纬线,刚才的时间差,需要将经纬结合起来算,越是靠近赤道,也就是最长的这个,在球腰处的纬线,时差越标准。不过,纬线却另有意义,它决定季节,气侯诸因素,因为不同纬线所在,阳光倾斜度不一,因而冷气候冷暖有差异,差异大小,也可以算出来。”计算的公式和过程,我不和你们讲,阿雷西欧会,你们有空的时候找他去算。

“这个地方,便是弟弟你说的什么巴布亚?”因为对吕宋、台湾等岛屿有印象,再加上之前讨论,刘香在翻转地球仪的时候,便指着吕宋东南方向的一个大岛问。要说这些海盗,久久飘泊海上,方位感确实很强,一指便指到位了。

“对,此岛便是巴布亚,不过,若从吕宋东边直接出海,向东南直行,三四千里,皆是茫茫大洋,不论探险,还是移民,都很危险。吕宋往南,有一与吕宋规模相仿之岛,称为棉兰佬,往昔三宝郑将军曾经到达。你们若要往南探险,可先到此岛南端,补足粮草物资,再往南探。棉兰佬往南近千里,群岛密布,且各岛形状怪异,规模都不小。据我所知,往昔郑将军或是未探过这一些地方,或是探了,却未留下记录。这些岛,都是可移民之岛,岛上物产丰饶,气候湿热,宜开拓为耕种之地,粮可三熟。群岛之中,巴布亚岛规模最大,与两广相加之领地不相上下。赤道横穿过群岛,所以这个群岛,也是地球南北之分界线,群岛越往南,季节便越是与我们所居之地相反。巴布亚往南,你们看,这块岛,其实已经不能称为岛了,它比目前大明直接控制的地方还要庞大,却未有国家、势力,此岛东部多平原,有一片不下于江浙、湖广、南直等地相加之区块,气候与大明中原相仿。西部多沙漠,不易开发居住。”

不只是刘香,所有人呼吸都变得急促了,一块比大明领地还大的地方,没有国家、势力,人烟稀少,而且有一片和大明中原相仿的宜居之地。“黄大人,若你所说是真,仅仅此岛,便能再造一个大明天下啊?”顾炎武张大嘴,惊叹道。

“嘿嘿,岂止造一个大明天下,若我们以琼州为始,将巴拉望、棉兰佬、苏拉威、巴布亚等大岛都控制住,岛链直通这片大陆,嗯,我们可称之为澳洲。以这些岛的物产,气候,足以养活十亿人,再造两三个大明。”这时候的大明朝,正好达到人口鼎峰时期,不过也只有三亿多人,当然黄子琦估计十亿人,也是基于以后技术改进,农业发达来估的。所以刘帅,你一说发现了巴布亚岛,便激发了我想派员到这些岛开发的想法。正好思明、钦州、雷州,都需要一些时间恢复生机,我们可以暂时不向周边扩张,这几个地方安心搞生产的同时,派几支船队,便由刘帅你领着,去探这些岛。西班牙人、荷兰人已经开始探查,不过他们船队很小,实力太弱,本国又离此太远,他们肯定是竞争不过我们的。然而我们如果耽误时间,等未来西方又有大国来探,便麻烦了。”

“嘿嘿,黄大人,若要海上探险,您一定要派我去,我在这思明府,作用有限,不像迭奥罗他们,可以做出各种东西。我的长处,是观星象,察海情,我可以给这位美女做向导,肯定不会让他们走错路,不会让他们犯哥伦布船长一样的错误。”阿雷西欧听出黄子琦有意组织大规模海上探险的意思,非常兴奋地抢。然后,便看见一众人,非常疑惑地看着他。

“哥伦布船长是谁?”刘香首先发问,“我认识许多西班牙、荷兰甚至弟弟说的法兰西人船队首领,却没听说过有哥伦布这人呢。

“嗯,还有,这姓哥叫伦布的人,犯了什么错误,听你说着,好像这人挺厉害的,既然挺厉害的人,难道他犯了错误,你却能比他做得更好?”不得不说,大明的工匠,骨子里还是有些瞧不起这些洋人的,杨无帆虽然话语并没有太过明显,但细心的人,还是能感受到他对西洋工匠,有些淡淡的不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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