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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二章 尹之江到来

领头一众人回到思明府,准备一边教授大家地理课,一边为刘香准备航海用的地球仪、望远镜、六分仪的黄子琦,一回到府,还未着手做这事,便被蒋宜明领来的一群人,给震住了。

这一群人,很明显是临时凑一起的,领头的中年人,应该有五十来岁,长得人高马大,后面跟着两个年轻男子和一女子。他们旁边,则是两个年青男子,领着两个女童,最关键的是,两个男子明明是读书人装扮,看着却猥琐,不羁,神情又有些傲慢。

好在,正跟着黄子琦身边准备一起听听地理课的孙愉可和瞿式耜,分别认出了两拔人中的一人。孙愉可先大声看那中年男子,喊道,“尹二哥,你怎么来了?”

瞿式耜却是看着那老翻着白眼的年轻男子,“忠清,你怎地领了两女童,来思明府了?这旁边,莫不就是尔礼?”

嗯,场面有点乱,得一个个捋顺,黄子琦尊老爱幼,所以先看着那个孙愉可称为尹二哥的人,行晚辈礼,“不知这位叔父如何称呼,与孙先生是故交?”

尹之江没有回话,痞子气很浓的孙愉可,却很难得的神情严肃而恭敬,向尹之江行礼之后,转身和黄子琦回答,“这位兄长,乃我等皆尊敬之人,本是大帅帐前职方员外郎。他与众亲卫追随大帅日久,皆兄弟相称,大帅为大哥,尹兄是二哥,大帅之外,关宁亲卫之中,尹二哥地位最是尊崇。想来尹二哥,也是佘江兄弟,引荐而来吧?”

尹之江没有说话,尹克贤急忙解释当日如何遇到佘江,黄一苗和盘梦芸如何设奸计救出唐蔓颖,他们又如何去劝说尹之家携一家来思明府。尹克贤说得没什么,旁边听着的刘香,却是掩嘴笑道,“哈哈,梦芸妹妹此计甚好,我原来以为梦芸妹妹只是娇娇弱弱的小妹妹,不想却有此心计,嗯,这样也好,便不用担心她被这位土司弟弟欺负了。”这一说,害得黄子琦和盘金成两人,都呛得咳起来,掩饰尴尬,黄子琦是想,我怎会欺负她,疼爱都来不及呢。盘金成虽然知道女儿并非表面那般娇弱,可是也没想到她能想出如此狠辣之计,最关键还被尹克贤给当众说出来了,作爹的,为女儿的“光辉形象”担忧啊。

顾炎武在黄子琦与尹之江相认了后,倒是先介绍了自己,一说自己名字,便让黄子琦惊声叫道,“你便是顾炎武?那个说天下兴亡,匹夫有责的顾炎武?”

他没有黄一苗那么反应机敏,想到这点便冲口而出了,这话却让顾炎武给愣住了,而其他人一听,也是用异样的眼光,看着这位眼有异样眼珠的人,这得多大胸怀,才能说出来的话啊。瞿式耜与顾炎武相识,他并没听说顾炎武说过这话,不过以他对顾炎武的了解,也觉得这种话出自他口,并不足为奇,便伸出大拇指冲顾炎武夸道,“忠清,只此一语,你便可为我等师也!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唉,想我过往,对自己遭遇还多有怨怼之情,先是黄大人如醍醐灌顶,教导我一番。再听忠清此言,瞿某心中郁结,算是彻底打开了。”说罢,竟认认真真地向顾炎武行起师礼来。

习惯于放浪形骸的顾炎武,反而有点慌乱了,瞿式耜比他年龄大许多,也是他比较敬重的人,虽然是钱谦益的弟子,可是和钱谦益完全不一样的性情,比他老师正直忠厚多了,怎能让他如此行礼,急忙扶住,“瞿师,不可,此话端得有道理,也是忠清欲倡导之言,只是,我却不记得,我什么时候说过这话了。”顾炎武一边扶住瞿式耜,一边摇头苦想。

“嗯,我也不记得你说过这话,你这家伙每天放几个屁,我都记录在案,可是这话我却未听过。”归庄和这位兄台,说话几乎从不正经的,“我说大土司,你是从哪听到的,我和老顾两人,形影不离,怎不知他说过此话呢?”

这就有点不好解释了,搬“爷爷”也说不清楚啊,只好搪塞了,“许是我记错了,不过这话确实很有道理啊,顾先生你再想想,可能就是你说的。”本着说不清楚,就胡搅的态度,黄子琦开始胡悠了。

“你说是我说的,那便是我说的,天下兴亡,匹夫有责,确实不错,我以后到哪里,都要倡导此言。”因为这本是顾炎武的话,只不过被大土司提前剧透了,顾炎武性子跳脱,既然觉得这话有道理,心中极赞同,也就认下了,倒省了大土司费口舌再解释。黄子琦或许没想到,自己无心之举,却催得一个大思想家早熟了。顾炎武认了这话之后,指着两个小女孩说道,“这两只瘦马,是盘圣女和苗苗买来,让我等一起护送来思明守,交给土司大人的。土司大人,你先着人把她们安顿好,然后顾某再向土司大人请教学问。”

顾炎武言者无心,刘香听了盘梦芸和黄一苗给黄子琦买了两只瘦马,便又忍不住哈哈笑起来,“梦芸妹妹可真大方,自己还没过门呢,便替土司大人张罗着买妾了,这等胸怀,真真令我等小女子敬佩!”

盘金成却咳得更厉害了,这算什么是,女儿还未与黄子琦办婚礼,只是有了婚约,怎么会想到给黄子琦买两个女孩呢,这不符合女儿的性格,也不是瑶人习俗。作为父亲,他必须站出来,“这位顾先生,你确定,这两位女童,是小女和苗苗,买来送给琦儿的?”

在矍式耜的介绍下,顾炎武知道盘金成是谁,顿时也觉得场面有点尴尬,他也饱读书籍,知道南方苗瑶族群习俗与中原不同,对于纳妾养妓之事,可没那么宽容,不能一来就破坏人家两口子感情啊,急忙解释道,“盘叔父,刚才小可未说清楚,这两女童确实是盘姑娘和苗苗买的,可是她们更多是出于同情两位女童遭遇,不忍她们身陷污淖。至于买来如何安顿,却未告诉我,盘叔父可与土司大人一道商议。”

盘金成这才长吁了一口气,只要不是黄一苗作主,买给哥哥的小妾,他便好介入了。以他对女儿的了解,女儿性情高傲,肯定是不希望黄子琦在娶了自己之后,还拈花惹草的,听完顾炎武说,他便点头道,“嗯,是两个可怜的女娃儿,既然来了,我们会好生安顿的。”

刘香看这两女孩长得漂亮,楚楚可怜,而思明府中男子居多,盘梦芸对人或许很好,可是这两女孩要是一直跟在黄子琦身边,长大之后必是倾城之貌,那时难保盘梦芸不多想,不吃醋,反倒不美了,便说道,“盘叔父,我看这两女童甚是惹人怜爱,我身边也一直未有侍女,要不把她们两人交给我吧。我会将苗苗的教我的知识技艺传授给她们,然后授他们武艺。”说罢,向卞氏姐妹招手道,“两位小妹妹,以后跟着大姐姐一块好不好,大姐姐带你们去看大海,抓大鲸鱼,钓海虾,捉巨龟,你们可愿意?”刘香很有信心,盘金成和黄子琦,不会拒绝这个要求,肯定会让两姐妹跟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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