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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二章 苗苗导火索

怒气冲冲的黄一苗,领着自信满满的包天笑,还没走出几步,便迎上了怒气冲冲从后面来的王府亲军指挥使郎风波。郎风波见前面百姓停住了,便一边打马前行,一边大声喝道,“怎么回事?怎么回事?给我快点走,今天傍晚之前,要到达西岭,不然耽误了王爷的大事,你们可担待不起。”

“大人啊,西岭那边,崇山峻岭,没有村庄,没有田地,我们搬去那里,住在哪里,吃什么啊?”一位老者向朗风波哭着诉说道。

“哼,你们去了,自有三司,州府地方官员会安顿,罗索什么?”郎风波很不耐烦地挥着鞭子,催促道,“快走,快走,不然小心我不客气了。”

“那军爷,你说得轻巧,三司大员,皆领兵赴援湖南,北边州府、各县存粮,也尽调北边支援各关隘、卫所,他们到哪去筹钱粮安顿这些灾民?你们王府虽然从北远道而来,但不缺钱粮,不缺住处。待湖南风波过去,回到封地,田地当也会还你们,却何苦在此争夺受灾百姓的田地?”黄一苗挤到郎风波面前,盯着他大声质问道。

郎风波见黄一苗穿着普通瑶人服装,虽然身边跟了几人,但穿着都很普通,便理所当然地把她看成是一个普通瑶人女子,不屑地喝道,“哪来的番人蛮女,敢在此胡言乱语。军中人马钱粮调拔之事,岂是你一山居蛮女可知?速速退去,不然我将你抓了,送到金陵为妓去!”

“哼,你好大威风,夺人田地还有道理了!今天你必须说清楚,这千千万万的人,你们赶进山去,如何安置?无住房,无粮食,无耕地,无医药,你们是打算把他们赶进山去饿死、困死吗?”黄一苗已经对这一带地形有了不少了解,西岭再往里,连绵群众,土地难以开垦,往往走十几里地都没有人家。这上万百姓过去,吃住都是问题。两广北部府县,存粮几乎都被调到湖南或桂边关卡,一时之间肯定不会被运回来,救助这些灾民的。这样大肆驱民入山,不说会令这些人全都饿死,至少也会导致许多人因粮食不济,而面临饥荒。

朗风波却又怎么会管这些,他只要完成桂王交给的任务。眼见黄一苗这样说,百姓们更逡巡犹豫,不愿走了,便拿鞭子指着黄一苗威胁道,“臭女人,你再敢瞎说,瞧我不一鞭子抽死你!”

黄一苗瞪着他,一点也不惧,“我怎地瞎说了,你告诉我啊?”转身望向周围百姓,大声问,“乡亲们,我们要不要知道,进山之后,住哪里,吃什么?若无粮无房,我们难道进山里面等着饿死吗?”

“是必须说清楚!”

“我们不进山!”

“我们要回家!”

黄一苗这么一呼吁,人群顿时出现混乱,整个队伍停了下来。朗见波见状,无名火起,大喝道,“气死我也,你这该死的蛮女,敢鼓惑百姓,破坏王府之事,真是胆大包天了。左右,把他们给我绑了,一会让贺州知府重重责打,再把他们关押起来。前方的人,速速催促这些刁民前行,敢抗命者,都给我狠狠地打。”

“你敢,你动我一下试试!”黄一苗虽然知道这时候,有些王府的军官仗着主子的势力,非常跋扈。可是,这是在僮瑶各族聚集的地方,并不是在这些王府的封地,在某种程度上来说,这里的许多百姓,反而是心向黄子琦的。所以,她无论如何,不会放任这些来自北方王府的人,欺压此地百姓。听得郎风波威胁,便两手叉腰,瞪着他看,寸步不让。

郎风波看黄一苗这样,顿觉自己的威严受到莫大侮辱,大声训道,“他娘的,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一个小小番人蛮女,也敢在我面前瞎嚷嚷,给我滚一边去!”说罢,扬起鞭子,便向黄一苗打去。

黄一苗虽然也练了一段时间武艺,可是一直没有实战经验,而郎风波乃是战将,鞭子打下又急又狠,黄一苗见鞭子砸下,竟然愣住了。旁边护着她的包天笑见状,心胆俱裂,这鞭子又粗又长,郎风波下手又狠,当头砸下,若是打中,不死也得残疾。情急之下,顾不得多想,猛地冲过去,撞开黄一苗。鞭子没有全打在黄一苗的身上,主要的力被包天笑受了,包天笑本来就是俯冲状态,被鞭子的巨大力道一砸,直接扑到地上去。鞭子细长的尾部,也狠狠打到了黄一苗脸上,黄一苗也应声倒地,随即一道长长的血印,从嘴角延伸向耳后。两人一倒地,很快便被几个士兵按住。人群也迅速混乱,四处冲撞,倒让黄一苗和其他跟随护卫,无法靠近了。

郎风波下得马来,狞笑着走到黄一苗身边,伸手“啪”、“啪”两耳光,把黄一苗扇得眼冒金星。旁边的包天笑吼叫着,要挣开束缚,去救黄一苗,却被一个壮实的军人,在肚子上狠狠踹了一脚,痛苦地弯下身子。

郎风波打完人,和旁边的军士吩咐道,“把他们交给贺州知府,就说他们碍了王爷的事,让他好好审问!”这是暗示,以后不想世上再有这两个人了。

黄一苗回过神来后,看着郎风波,眼中泪翻滚,却并没有掉下。努力调匀呼吸,说道,“等等,我有话要要说!”然后看向人群中,努力想挤过来救她,又担心冒然行动,逼得对方伤害了她的随从们,平静地说道,“随从们,你们不用救我,分几路去各处报信,告诉黄硕,告诉我哥,告诉蓝叔他们,我不希望在广西,再看到这些人。”她这里一说完,人群中努力往里挤的不少人,便明白什么意思,不再挤了,而是借着人群拥挤,悄悄往外挤去,不一会便消失在人群之中。黄一苗随即转回头,望着郎风波问,“你是哪个王府的?你叫什么名字?”

郎风波像看笑话一样看着弱不禁风的黄一苗,哂笑道,“你这蛮女,眼中充满仇恨,难不成还想找我寻仇?爷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桂王府亲卫指挥,郎风波是也,哈哈,我等着你的灵魂来找我报仇。”说完,不耐烦地挥手示意士兵们,把黄一苗和包天笑带走,他则继续指挥其他士兵,弹压百姓,驱迫他们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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