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为最快?最快便是最快。
这看似是句废话,却也是天下最实在的实话。不能比他更快,他就是最快,不需要再比较,因为一切都已被比下去。
光,没有他快,波,没有他快,所以雷……自然也没有他快。
他是货真价实的最快。
飘忽不定的声音不知从何传来,似乎发出声音的时候那人一直在不停的运动,并且仅仅四个字的功夫就移动了数千次。
嬴政皱了皱眉。
他很烦躁,因为来人对他而言是个十分烦人的家伙。
曾经,他用三天三夜的时间才将其砍倒在血泊之中,本以为他定然会死,却不料他在生死咫尺还能起死回生。
后来,他欲报大仇,然而在那片雨水中他咫尺救人。
如今,他似乎又要插手。
不,不是似乎,是他肯定会插手。
嬴政在皱眉之后又轻轻撇了撇嘴,冷峻的眼神似乎更加冰寒。
“我看不见你。”
嬴政说了一句之前某人说过的话。
“你不用看见我。”
夏奇说了句之前嬴政说过的话。
乞丐听着这话,还挂着一点血丝的嘴角微微上扬了一点,似乎对夏奇话语上的以牙还牙很满意。
可乞丐满意不代表嬴政满意。
他很生气。
他的脸上什么都看不出来,冰寒一片,如同死寂的灰暗。他……现在很想要某人死。
接着他想了,他做了。他抬手便是天雷,一记来自九天的重罚狠狠的砸到某颗郁郁隐隐的杨树。
这真是一个晴天霹雳。
树断了,叶子黑了,不幸落在树上休歇的鸟儿焦成了一块儿。
可是没有人受伤,因为那颗树上什么都没有。嬴政一道雷劈下,只劈到了一个那人留下的脚印。
于是嬴政恼了。他平静的把手指比成剑指,指向自己的头,隐隐有雷光在指尖跳跃。他说道:“出来。”
没有人回答他,他却得到了最好的答案,因为一个刀疤延伸到脖子的青年从一颗树上掉了下来。
他会摔到地上,但不会多痛,因为地面很松,毕竟是土。
不过夏奇一点都不希望摔到地上,即使他现在浑身焦麻不能动弹。
因为地下有雷,是嬴政埋的地雷。
夏奇在空中拼尽全力踏出一步,他选择了与乞丐咫尺。乞丐在他即将倒下的瞬间扶助了他,为此嘴角又多了一道鲜血。
“你的三雷更厉害了。”夏奇一脸严肃的说道。
嬴政冷笑一声,说道:“彼此彼此。”
夏奇说道:“可惜了。”
嬴政说道:“可惜什么?”
“可惜这三道雷只打到我一次。”
嬴政沉默片刻,说道:“一次足以。”
夏奇听到这话,眉头一挑,松开扶着自己的乞丐,捂着小腹,撇嘴说道:“你在小看我?”
嬴政冷哼一声,说道:“从未高看过你。”
夏奇沉默了。嬴政果真是一个让人无话可说的家伙,之前乞丐被他堵到说不出话,如今他也是。
夏奇很不高兴,所以夏奇需要做些什么,然而不管做什么,首先需要的,都是确认自己不会受天罚。
于是夏奇想了一个办法。
……
他准备把眼前这天,捅一个窟窿。
既然是捅,便需要一个趁手的家伙,可是现在他手里什么都没有。不过这并没有什么关系,因为他是最快。
他脚下咫尺,有一粒石子,但肯定不行。他身前咫尺,有一颗大树,也不太够用。他目光咫尺,有一座青山,可惜太重。
他需要一个坚韧的东西。
于是他向前迈了一步,手中多了一个棍,一个撬棍。
撬棍是青铜铸成的,看上去绿油油,很是锃亮。
上面没有刻意雕出的花纹,因为那些繁杂的东西,在他们那个年代,很不重要。
这根撬棍不是很长,也没有很粗,夏奇一手握的下,一肩扛得起。
他把它抗在肩上,他准备用它捅他。
嬴政看着撬棍,眉头微皱,看着扛着撬棍的青年,变得烦躁,接着他又看着青年身后目光冰寒的乞丐,一成不变的眼神中终于产生了一丝焦虑。
然而他不会退。
因为他一夫当关,纵横天下。
夏奇看着他,看着他眼底淡淡的狠戾,微微一笑,说道:“我知道你纵横天下。”
忽然有风起了,从嬴政背后吹来,迎面吹在夏奇脸上,把他额前的发尽数带起,脸上长长的刀疤明显且狰狞。
“不过即使你能纵横,我也要让你见识一下我的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