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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一封迟写的信

十一点多回到宿舍里,简单收拾一下,湿衣服胡乱塞进脸盆里,换了一套干净衣服。我的嘴巴里有点疼,嘴里起了泡了,坐床头上,调亮台灯,拿个镜子嘴巴里左照右看,果然发现上颚上,两个大大的血泡堂而皇之占据了一片天地,一定是付捷塞的那块豆腐烫的,真是心急吃不得热豆腐。

尹子奇和齐树柏两个躺床上看书,一边一个,互相不说话,宿舍里气氛有点滑稽。齐树柏正在看《倚天屠龙记》,那书是从我床头上拿的,那是付捷借我读的,扉页上写着隽秀的两个字:付捷。齐树柏就对着这两个字浮想联翩,不能自己。尹子奇却在看《道德经》,这家伙干什么事都透着一股子离奇,不知道他看懂了没有。杨思宇还没回来,我问那两个家伙,问了几声没人搭理我,索性不问了,找出一根针,打火机上消了毒,想挑破血泡,自己给自己放放血,对着镜子哈嘴瞠目,手抖抖索索总找不准方位,那两个家伙扭头看我一眼,异口同声喊道:“活该,谁叫你偷食吃,不叫上我?”真他娘的好心没好报啊,好人不能当,这都是什么人什么心态?我气咻咻骂道:“这会儿你俩团结起来了?干坏事欺负人就团结起来了?我这还不是为你们俩得罪了人,还账去了,好心当做驴肝肺,两个白眼狼。”

那俩活宝立即换了口气,齐声恨声说道:“谁跟他团结了。”

我终于挑破了血泡,嘬巴着吐出几口血丝,化了一杯盐水漱口,想消消炎,不知道管用不管用。齐树柏讨好似的说:“班长,要不,我给你买消炎药去?”我听了想笑,忘了嘴巴里含着盐水,张嘴欲笑,不小心咽下去一半多,恶心死了,连连朝窗外吐了几口,没好气骂道:“你俩他娘的别假装矫情行不行,低个头认个输会死吗?老子这口盐水可不能白咽了。”

齐树柏从床上跳下,把《倚天屠龙记》丢我床上,转过脸来,堆满了微笑,他说:“班长说的是,其实我早不生气了,细想起来,都一个宿舍的亲亲兄弟,吵吵闹闹很正常的,要是再计较再纠缠就不是男人了,老尹,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兄弟给你道歉,昨天是我粗率任性,处事不当,你别往心里去,要是这样子你觉得不解气,那你干脆打我两巴掌,我要是还手就是驴下的。”

尹子奇低头装作看书,但我知道他听耳朵里了,听齐树柏赌咒发誓,不觉一怔,翻身坐直,两条黑毛长腿耷拉在床边上,长长吐出一口气,说道:“唉唉,这是何必呢,多大的事嘛,发的哪门子誓。本来不想理你这没眼色的家伙,想着一个宿舍还要住四年时光,这心它自己就先软了。总是我道行不够深,修养欠缺,不该对你发火的,这是我不对的地方,那件事原本是你文体委员的职责,是我多心了。他妈的,最近好像中了邪了,被李臻那臭不要脸的迷得五荤三素,只要她多看一眼哪个男生,或者是哪个男生多看她一眼,我就由不得自己的怀疑他们之间有什么事,心里就不得劲儿。其实老齐也是为咱们班做事,是我小肚鸡肠,你自然不会有那些歪心思邪想法的,对吧?”

他前面几句话说得潇洒,后面就漏了底气,心里到底放不下李臻,才说完,眼巴巴瞅着齐树柏,急切等待齐树柏说出没有动“歪心思邪想法”的保证。我强忍住好笑,端起一杯已凉了的开水,一口气灌下,准备了洗脚水,那两个家伙还在那里斗心眼呢。齐树柏拍着胸膛说道:“这个老尹你就小家子气,太多心了,从那天曲江池郊游开始,你的心思兄弟我一门清,再不会做下对不起你的事,有道是朋友妻不可欺,我做下那恶心事,你抠下我俩眼珠子,当泡踩了去。”

尹子奇一个翻身下床,那速度只有飞毛腿导弹赶得上,下了床鞋没顾上穿,就给齐树柏一个大大的熊抱,两个男人拥抱得激动了,几声高吟,几声低喘,尹子奇拍着齐树柏的背,齐树柏捶打尹子奇的肩,相互说着对不起请原谅的话,感情飞扬,热泪盈眶。我坐床边,脚泡在盆里对搓着,一边继续观察嘴里的血泡,含了几口盐水果然疼得慢了些,但那血泡却越来越大,急死人呢。看那两个家伙上演上海滩剧情似的激动不已,心情也触动了,丢下镜子说道:“你们两个家伙这是弄啥呢吗,又是斗气又是拌嘴,这会儿搂搂抱抱的,哭哭泣泣,弄得老子也想掉眼泪。”

尹子奇丢开手,呵呵笑了几声,擦了把脸坐我身边,在我肩膀上捶了重重一拳,喊道:“谢了,哥们。”我呲牙咧嘴抚摸被他捶疼的肩膀,奇道:“谢我什么?”

今晚撞邪了,老受伤害。

尹子奇桌上抓起我的烟盒,大方的很,抽出烟给齐树柏发了一支,自己也点了一支,吐着烟圈说道:“天下皆知美之为美,斯恶也。皆知善之为善,斯不善也。不是我俩小家子气闹别扭,怎么能显出班长你的大气来,不过兄弟对你现在心悦诚服另眼相看。还是看不破美丑之数啊,班长,你说我该怎么办?”

我笑道:“佛和道在这种事上观点一致的,佛说放下,道讲无为。为什么不全背出,下面不是还有几句吗,是什么?”

尹子奇背诵道:“有无相生,难易相成,长短相形,高下相倾,前后相随……”

我忙接口背诵道:“故圣人处无为之事,行不言教……功成而弗居。夫唯弗居,是以不去。”

尹子奇挥起拳头,他又想给我一掌了,我忙侧身躲过,险些儿带翻了脚底下的洗脚盆。我屁股挪了个地方,干脆坐凳子上去,回头骂道:“怎么跟个女孩子似的,爱撒娇打人。你爱她就去追嘛,别娘娘腔的,遇上一点挫折就要死要活的耍矫情。”

齐树柏听得云里雾里,他哪里能够明白,他原是个不读书的,不知道他是怎么考上大学的,难道跟常占美一样,走了哪位校长的后门?我们的教育啊,你是如此的富有幽默感,说什么百年大计,说什么有教无类,却是良莠不济,鱼龙混杂;说什么天之骄子,说什么国家栋梁,试看那一所所学府,楼宇高可参天,蝴蝶鸳鸯双飞栖,说不尽满园春色惹人醉。都是钱闹腾的。齐树柏兀自瞪大眼睛盯着我看。尹子奇掐灭烟头,随手将烟蒂扔进纸篓里,说道:“不管了,该乐乐该喝喝,你等着,我买酒买吃的去。”

齐树柏插话说道:“子奇,不用去买,我有酒。”说着过去床头皮箱里拿出一瓶西凤酒。我不知道他那皮箱里到底装了多少瓶酒,他家是开酒厂的吗?尹子奇取来三个纸杯,齐树柏满满倒了三杯,他先端起一杯,大声说道:“老程够朋友,我不会背诵古文,说句白话,兄弟感谢你,运动会上一定给咱们班争口气。”我忙端起酒,说道:“那就真感谢你了。”

三个人喝了一杯酒。他俩见了底,我却是小抿一口,尹子奇发现了嚷嚷,非要我喝干净不可,齐树柏很干脆,直接端起杯子灌我嘴里,没办法,只得喝下去。

齐树柏叹了口气,对我说道:“我看出来了,付捷喜欢的是你程寒雨,我不再给你俩添堵了,祝你俩心想事成。老尹也一样,祝你马到成功,早日追到李臻。来,兄弟再敬你俩一杯。”

尹子奇目光一闪,瞬间又暗淡下来,接着齐树柏的叹息,他也叹息了一声,端酒跟齐树柏一碰,两人四只眼睛盯着我,等我端酒碰杯。我刚喝过啤酒,再这样大杯喝白酒,不醉才怪呢,便起身装作去倒洗脚水,想躲开喝酒,齐树柏一把拉住,又要强灌了,思想这两个人已经被爱情之火烧迷糊了神经,不喝是不行的了,这种形势下只能宁叫牛挣死,不叫车翻过,我端起酒,拍拍齐树柏,又拍拍尹子奇,低吼一声:“大丈夫何患无妻,天涯处处有芳草,干了。”举杯一饮而尽。

西凤酒就是劲儿大,过瘾。

齐树柏忽然道:“咦,怎么杨思宇还不回来,这小朋友深更半夜的干什么去了?”

我喝多了,大声说道:“他跟秦若琪花前月下、卿卿我我去了,你们两个追姑娘是地动山摇,杨思宇是和风细雨。实践证明,会叫的狗儿不咬人,咬人的狗儿不露齿。人家这会儿在林荫之间,明月之下,那个什么的,哈哈。”

两个家伙相视一眼,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尹子奇说:“我的爱情死了。去他妈的爱情,老子是今朝有酒今朝醉,哪怕明天喝凉水,树柏,皮箱里还有酒没有,拿出来,今晚咱哥儿三个不醉不睡。”

雨还在下,一点不见小。又是一道闪电,拖着长长的尾巴划过天空,接着是轰隆隆的打雷声。西京这地方真邪了门了,下雷阵雨竟能下两个小时?这一声雷来得突然,来得气势大,震得窗上玻璃哗啦啦的乱响,几乎要震掉我手中的书本。我正在为小昭的漠然离去难过伤心,思量人为什么会这样,既然说了爱,还依然绝然的转身离去?真个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啊。肉体上的痛还可以忍受,精神上的折磨最叫人刻骨铭心,因为爱才离别,那简直叫人痛不欲生。

尹子奇喝醉了,大呼大叫了半晚上李臻的名字,喊着喊着就开始哭起来。爱一个人会醉的?好不容易哄他上床,一会儿就鼾声响起。齐树柏有点醉意,却还思路清晰,坐下跟我说了一会话,酒后吐真言,他拉着我的手,告诉我说,尹子奇是追不上李臻的,尹子奇是自作多情。我笑着问他为什么如此肯定,他“呵呵”一笑,说道:“不知道,凭感觉。”我就骂他不知道瞎说什么。他说道:“不信你等着看,过几天尹子奇还会疯一次的。”

我笑道:“他疯了好,他疯了你皮箱里的酒就贡献出来了。”

齐树柏说道:“我已经没酒了,再喝叫他自己掏钱买去。”

齐树柏说着话就睡着了,我摇醒他叫他上床去睡,头沾到枕头就鼾声如雷,竟比尹子奇的响亮多了,这下好了,三个人躺床上,两个打呼噜,我哪里睡得着,只好躺着看书。不一会儿,我又为小昭的离去伤心起来。渐渐的悟到,男女之间那些所谓的海枯石烂、至死不渝的爱情,其实都是骗人的谎言。一个女人信誓旦旦说离开你是因为爱你,一个女人说我的身体在别人床上,心在你身边,是不是有点可笑?这实在有点亵渎爱情了吧?我想,女人如此说,不过是为了能在别的男人的怀抱中,躺得心安理得一点。所以,不爱了就悄然离去,别装清高。

那誓言,是在谎言的后面。

因为谎言无法掩盖实事了,便用誓言来麻醉你!

我宁愿要平平淡淡的,而不是轰轰烈烈的、要死要活的,到头来却生离死别的爱情。

然而我的爱情在哪儿?

我还在心底谴责小昭,呼唤自己爱情的时候,杨思宇回来了,他衣服却干干净净,一点雨丝都没落上。我看一眼时间,已经午夜十二点半了。杨思宇脸上洋溢着无尽的快乐和幸福,进门时还哼着歌,我忙喊他小声点,别吵醒两个活宝。看他如此,我更觉得自己关于爱情的观点是正确的,一言蔽之,在一起的才是爱情,分开了还说爱的那是矫情。杨思宇冲着我“嘿嘿”笑了几声,我莫名其妙,小声问他笑什么,他不回答我的问话,却问我道:“这两个家伙怎么了?这么早就睡下了。”

我说:“看看表吧,都几点了?还这么早?真是一子君家把酒杯,六年波浪与尘埃。还知道回来?”

他继续嘿嘿的笑,洗脸去了。

我放下书本,想起该写封信寄回去了。

是的,我知道在遥远的陇中山谷里,一个清纯善良的姑娘翘首以盼,等着我的消息。我早该写的,但我一直无法下笔,我几次提笔几次放下,我不能确定我能带给她什么,是鼓励么?还是安慰?我知道她的自尊心不让她接受我的给予,她有她的主见,她应该规划好自己前行的轨迹,我为什么要上去指手画脚,改变了她的方向呢?有时,人需要留足一个空间,然后按照自己的意愿去装扮它,去想象它,别的人,千万不能往里面填充异样的东西,否则,会改变它原有的风貌,终于变得什么也不是了。我跟杨小荷,现在就处在这样的境地之中,近则不逊,远则不亲。她不来送我上学,我想,大概是这个原因吧。

这也是我一直无法给她写信的原因。

两个锋芒毕露的人,就是两只刺猬,远近都不妥。

杨思宇钻进床帏,我关了大灯,开了台灯,我要写信。

亲爱的小荷:

早就想给你写这封信,一直下不了决心,怕它给你带去无谓的干扰。开学已近两个月,我的心从未平静过一天,就如同西京的天气一样,白天里还热得人透不过气,一道闪电几声雷鸣,是老天送来了清凉。我不知道为什么要在雷鸣闪电之际给你写信,或许是雷电击中了我惆怅百转的心灵吧,我不得不提起笔,为你写下此生第一封信。我相信这不会是最后一封,因为我自认为我们的路还长,前途还明亮。

我不喜欢闪电,我认为那是短暂的灵光,是黑暗中的叫嚣,是邪恶的怒吼。虽能亮彻天地,终归要回到本位,回到来处的极致的暗淡中去。那光亮是多么的短暂啊,都来不及眨一下眼,世间又恢复了寂静,唯有我桌上的白炽灯发出嘶嘶的声响,应和着我的心跳。我说过我们两人是契合的脉搏,我的在跳动,你的在应和,一丝不乱,那是因为我跟你心脉相通,心有灵犀。

所以,我知道每夜的此时此刻,你会灼热如炉的想起我,犹如我想起你一样。

你的头疼毛病好了么?你还是那么行事匆匆吗?其实外面的生活跟我们在山沟里预计的不一样,城市中也有肮脏的东西,也有丑陋的一面,包括人和事。这里的气息远不如葫芦河畔清新,日头似乎发了疯,要把大地烧灼了。我们这样坚持,我今日才明白,并不是我们自己要这样,而是为了父母,为了隔壁邻舍、亲朋好友,是他们希望我们这样。我发现这里的学子们莫不如此,威他人活着。可悲的是,这些所谓的天之骄子,一个个浑浑噩噩,不明白为他人而活的悲哀。

我喜欢你的清纯自如,天成若素,任性孤傲。

所以,我不求你的改变,你永远做你自己。

夜已深,就此搁住,祝你学安。

你的忠诚的朋友寒雨

我什么时候流泪了?!

我为什么要流泪呢?

窗外的雨声越来越大,拍打在槐树叶上,噼噼啪啪响。

那三个家伙被雷声惊醒了,尹子奇呜咽一声,那两个安静的躺着,他们都跟我一样,想起了心中的那个她了吗?

第二天早早醒来,掀开床帏子,一股带了泥土腥味却清凉凉的气息扑鼻而来,忍不住大口呼吸几口湿滑的空气,顿时浑身上下舒服通泰,伸了一个痛快的懒腰,昨夜睡了个好觉,这是到西京以来,我睡得最舒服最爽快的一个觉。看时间,还不到七点钟,我还是贪睡的年纪,然而我经常早早就醒过来,这显然违背了自然规律,一边穿起衣服出去上厕所,一边琢磨是不是去看看医生。同舍那三位,仍然憨憨熟睡,尹子奇裹着一条单子,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杨思宇的单子翻在地下,光溜溜睡着,齐树柏一条单子搭在肚子上,真是睡姿百样,尽显丑态。痛快淋漓撒了一泡尿,回来坐着抽了一支烟,虽下了一夜的雨,宿舍里还是闷热,就不想呆了,便洗了脸,沾好信件,出去吃早点兼顾寄信。

下了楼梯,楼门口碰见几个学校食堂吃完早餐回宿舍的同学,问他们食堂早餐是什么,回说是包谷面糊糊和咸菜馒头,我就没了胃口,什么包谷面高粱面,那是我最不愿回忆的痛楚,想还是到外面吃点好的吧。校园里积满了水,看来昨晚雨下的不少,操场那边有人吵吵嚷嚷,听了一会儿,是那边室内篮球馆进水了,体育部后勤部的老师们找来水泵抽水,结果把操场足球场草皮给泡坏了,于是嚷嚷着想办法。担心老师喊我去帮忙,于是赶紧往外走。刚到校门口,遇见了廖远,她竟然比我起得还早。看她两条裤腿挽到膝盖上,脚下却踏着一双拖鞋,踩着水“啪啪”的走进来,一只手提着许多油条和豆腐脑,另一只手提着豆浆肉夹馍,还有五六个茶叶蛋,整整两个大塑料袋子。我忍不住“呵呵”笑起来,等她走近了问道:“你这是吃早点还是喂猪呢?”

廖远也“咯咯”的大笑起来,抖了抖手中的塑料袋,说道:“付捷昨晚上感冒发烧了,李臻秦若琪两个陪她到医务室看大夫去了,我只好出门买早点,三四个人的早点,还多吗?不多呀。”

我一怔,忙问付捷病得严重吗?

廖远眨了眨眼睛,嘴角上露出一丝奇怪的微笑,话里有话的说道:“这是怎么说呢,我雨天雨地的跑出去替大伙买吃喝,你冷眼看都不看一眼,一听付捷病了,竟连脸色都变了,真是命苦不能怨政府呀,你这么关心她,是不是爱上她了?这正是表现的好机会,还不赶快往医务室跑。”

我忙笑道:“哪里的话,什么爱呀恨的,我是班长嘛,自然要关心同学们的。付捷到底病得严重不严重,我先去寄封信,来学校这么久了,还没给家里写过一封信呢,一会儿过去帮忙。”

廖远眉头一挑,笑道:“伪君子,爱了就爱了嘛,敢爱不敢承认算什么。她不要紧的,大概是昨晚上淋雨受寒了,换了我吃几片银翘片速效胶囊就好了,付捷体质弱,半夜里就发烧了。那边李臻秦若琪陪着,你忙你的去,一会儿我把你的意思告诉她就行了。嘻嘻,你实话告诉我,昨天晚上你们两个跑哪里去了,回来时她一头一身的水,从河里捞上来似的。谈恋爱嘛,哪里谈不是谈,非往那大雨地里钻?真是感冒了活该。”

我松了口气,笑道:“谁知道她跑哪里去了,赶紧回去吧,油条凉了就不好吃了,我一会儿过去。”

廖远笑眯兮兮走了,我转身出了校门,想起昨晚上的事,是有点疯狂,忍不住笑了起来。

寄了信,吃了一碗羊肉泡馍,便急急赶到04宿舍。

付捷她们已经从医务室回来了,这会睡着了。我问李臻,付捷怎么样,李臻嘴一撇没理我,转身端起洗脸盆出去了,她还没洗脸呢。秦若琪趴在床上,“嘻嘻”的笑,小声说道:“不要紧的,就发烧了,刚才大夫打了一针,又喝了药,发一身汗就没事了。看把你急的。回去吧,我们几个要睡觉了,昨晚上叫付捷闹腾了一晚上,我们几个一夜没合眼。”

那好吧,我想,还是不要打搅女生们睡觉的好。

出了04宿舍,楼道里看见李臻从水房出来,头发蓬乱,精神也不好,想来昨晚真的没睡好。我等她走过来,讨好似的说道:“你也要注意休息,看你眼窝都青了。”

李臻白了我一眼,说道:“我又没吃烧烤,我也没大雨地里胡跑乱跑,眼窝子怎么会青呢?这是女生宿舍,大清早跑来跑去的做给谁看?你当你是齐秦谭咏麟?”

我讪然一笑,还想再说一句,李臻已经进了宿舍,那门“哐当”一声,关上了。

无可奈何了,还是回去吧。

回到自己的宿舍,那几个家伙刚刚起床,齐树柏穿着裤衩满楼道窜,追着我问为什么不给他打早餐。我没好气骂道:“吃吃,就知道吃,这一早上,尽受你们的气,还叫人活不活了。”

杨思宇正在刷牙,满嘴冒着白花花的沫子,真叫人恶心,嘟嘟囔囔说道:“班长,你这话奇怪,我们一觉醒来,就没见你的影子,哪来的气给你受?”

我不好解释,只好说道:“是04有人病了,我心里着急,树柏,你别往心里去。”

尹子奇已梳洗罢,坐我床头翻看着一本什么书,听了这话,忙扭头问道:“04谁病了?”

杨思宇一边漱口,一边笑道:“还有谁?不是付捷,就是李臻,对吧,班长?”

我说道:“就你贼,可不是付捷病了,要是秦若琪病了,你还会在这里满嘴冒泡吗?”

杨思宇脸一红,低头开始洗脸。

齐树柏笑道:“呵呵,苍天有眼哪。”

尹子奇丢下书,站起身地下溜达一圈,说道:“我们几个应该去看看付捷,好人不能叫班长一个人当,好像我们几个无情无义、不关心同学似的,你说呢,树柏?”

齐树柏笑道:“就是这话,你不说我也要说的。”

尹子奇又问杨思宇,杨思宇却望着我,等我表个态。我干脆戴起耳机听音乐,那几个家伙就开始凑钱,好像是一个人十块钱,商量买什么东西去看付捷。(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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