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的苏瑶真是觉得浑身舒畅，连觉都睡得比平时香。
待苏瑶醒来，就已是日上三竿。
让柳絮沉雪备了马车，苏瑶拎着药箱子就去了尚书府。
萧澜的脸已经好了不少，可透过纱布，星星点点的红斑隐约可见。纱布一层一层的拆下来，旁边的柳絮已经忍不住捂住了眼睛。
任谁看见眼前的景象都要狠狠吓一跳。
原本清秀的脸上蜿蜒着伤痕，交错的红痕从眼下一直蔓延到下巴。
萧澜摸着脸颊，缓缓的坐在了镜子前。
苏瑶也完全没有想到，居然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她攥着手中的纱布，呆呆说不出话来。
那般好看的脸，现在只余惋惜。
房间里寂静一片，连根针落在地上都听得见。
良久，萧澜才抚着脸，悠悠说道：“瑶儿，我的脸，还有可能恢复吗？你和我说实话。”
“我，只能尽力。”
苏瑶一颗心酸涩像是能拧出水来，她行医许久，治愈的病人不少。
一直以来，她都以自己的医术而自豪，以能够带给病人新生而欢喜。
如今，纵然是请外祖父出山，萧澜的脸恢复如初的可能性也很小。
头一次，苏瑶怨愤自己的医术，如果不是医者就好了，至少还能保有一点希望。
萧澜看着镜中的自己，慢慢闭上眼睛，“麻烦瑶儿了，尽力就好，没关系的。”
苏瑶讲不出安慰的话，一句都讲不出来。
她只能任凭萧澜呆坐在梳妆镜前。
约莫过了一盏茶的功夫，萧澜终于勉强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微笑，她牵过苏瑶有些冰凉的手，捂在掌心。
“瑶儿，别难过，之前，爹娘都觉得我命不久矣。他们，他们什么都想过了，没成想，遇上你，我还能好好活下去。现在不过就是失了一副皮囊，又有什么呢？”
“萧澜，我，我一定会拿出最好的药材，我一定会……”
“没关系的，”萧澜摇头，“比起我的脸，倒是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皇后办了一场元宵宴会，你要去吗？”
苏瑶还没反应过来，呆呆地晃了晃脑袋。
“不了，我一进宫就总有些糟心事，索性还是不去了。怎么，你要去吗？”
萧澜的笑容要多苦涩就有多苦涩，她痴痴透过窗灵往外看，眸子里全是说不尽的渴望。
“我也不想去，不过我爹是户部尚书，皇后点名要他携家卷前往。既然是独女，我就必要过去。”
“不能推脱吗？”
“爹已经接了帖子，哪里还有推诿的余地呢？反正大家早晚也是会知道的，不妨，干脆一些，我也不可能遮遮掩掩地过一辈子吧。”
“那我陪你去。”
苏瑶咬咬牙，已经在脑中想好在元宵节之前给萧澜制作什么样的药膏。好歹，先把脸上的伤口澹化一些吧。
……
回家以后，苏瑶还在想着萧澜的事，连沉景玉靠近都没有发现。
“瑶儿，没事吧。”
“只是心疼萧澜，”苏瑶苦着脸，“我实在想不出来，是谁要害她。你说，她这些年都窝在家中，怎会得罪什么人？”
“她没得罪别人，可不代表没人会恨她，”沉景玉皱眉，“或许，是有人嫉妒萧澜呢？以前她是个病人，那人不以为意，现在萧澜痊愈了，他便心生不满。”
“张姨娘！”
苏瑶一拍大腿，自从自己第一次到尚书府的时候，张姨娘的态度就很奇怪。
“也不对，”苏瑶又摇摇头，挺直的背也塌下来，“萧尚书可不是宠妾灭妻的人，那个张姨娘，不过是能在自己房里闹一闹罢了，怎么会联络到外面的人对马车动手。”
“那就……去元宵宴上看看吧，那个罪魁祸首，或许正等着看笑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