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好像就是命中注定的,就像苏瑶和这场元宵宴席。哪怕她当初言辞凿凿地推却了请帖,最后,她还是来了。
还是自愿来的。
苏雨燕坐在上首,她依靠着楚临衡,乍一看,像是一条没有根的藤。
苏瑶故意没有和沉景玉一起出席,而是选择坐在了萧澜身边。
她倒是要看看,究竟谁敢过来嘲笑她苏瑶的朋友。
或许是苏瑶的目光太凶狠,或许是元宵宴席太和谐,从头到尾,居然都没有人过来多嘴。
正常到有些反常,唯一唯一的意外就是,席上有一名白衣男子一直看着萧澜。
他喝酒看萧澜,吃饭看萧澜,一群舞女表演的时候,他还歪着头专注地看萧澜。
萧澜吃饭他看,萧澜带面纱他还看,萧澜终于忍不住瞪回去,那男人不为所动,甚至遥遥举杯。
“你们……认识?”
苏瑶看看萧澜,再看看那白衣男子。
“不认识,我根本不知道那人是谁,连官职都不清楚。”
被人这样瞧着,萧澜心里直发毛,偏偏席上不少大人物,作为尚书府的独女,她一举一动都得规规矩矩。
“你的伤,该不会和这男人有关系吧,不行,等散席了我必须要拦住他问问。”
苏瑶没能拦住那个白衣男子,刚散席,那人就不见了。
再一转头,那人就在苏瑶和萧澜背后。
“萧姑娘,您真是让在下佩服啊。”
萧澜眼神涣散,全然不知这话从何说起,那人却不紧不慢地拱手。
“纵然姑娘这貌似无盐,容貌可憎,可您还能坦坦荡荡坐于席上,饮茶谈笑,如入无人之境,可见是老成练达,秉节持重。”
苏瑶咬着后槽牙,狠狠瞪着男人。
这狗男人莫不是来砸场子的吧,有这么夸人的吗,伤口上撒盐都比这男人说话好听。
萧澜懒的费口舌,转身就走,还没抬脚,再被男人拦住。
“在下是真心敬佩姑娘,姑娘若不介意,拜个把子结为异性兄妹吧。”
饶是苏瑶见过不少大场面,也没见识过这号人物。
“不知阁下是?”
好半天,萧澜方才定下心神发问。
“哦?两位还不知道在下身份吗?方才两位姑娘一直瞧着在下,在下还以为两位心生爱慕,暗生情愫呢?”
“你多心了。”
苏瑶木着脸,僵硬着身体回答。
谁能来告诉她,这个神经兮兮的男人到底是什么来路啊,实在不行,她可以无偿给他开点儿药,救救他被驴踢了的脑子。
“在下就是京城里传的沸沸扬扬的俊杰,青年才俊中的翘楚,新任兵部尚书,王玉良。”
“小女子是户部尚书的独女,萧澜。这位是苏瑶,沉景玉大将军的未婚妻。”
萧澜稍退一步,落落大方地向王玉良介绍。
听见苏瑶二字,王玉良的眼睛突然放光,看向苏瑶的眼神格外热切。
“知晓知晓,前日,就是你家丢人了是吧。”
“我家……”
“不必解释,不必解释,满京城都贴着令兄的画像呢,我都看见了。”
苏瑶扶额,此“丢人”非彼“丢人”啊。
王玉良的启蒙先生是谁,教他遣词造句的又是谁,如今这位夫子还健在吗,没被这样的学生气死吗?
萧澜也委实不想和这人往来,匆匆行礼就要走。
不成想,王玉良严肃的很,“最后再问萧姑娘一个问题。”
萧澜和苏瑶站定,也是一脸严肃的回望王玉良,洗耳恭听。
王玉良缓缓道:“萧姑娘,真的不打算结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