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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特殊讨赏

皇上本想通过与之交谈,探探梅儿身上更多虚实,哪知自己说了许多,人家却总是含笑点头应和着,绝不多说半个字来,如此下来,皇上便失了兴致。

索性说道:“你方才救了朕一命,那便是朕的救命恩人了,朕可要好好赏赐于你。可你身为方外之人,想必金银珠宝、绫罗绸缎那些俗物定是看不上眼的,不如你就自己说说看吧!想要什么样儿奖赏?只要是不太出大格的,朕必定能赏赐于你!”

梅儿自从八年前拜在九公主:华璧薇,九难师父门下,便有了个新法号,叫做:妙竹,为了与前文有所区别,方便称呼,咱们此后的文中,笔者便将梅儿以的法号妙竹撰写了,各位看官请别看糊涂了,妙竹既是年幼时的梅儿,而梅儿既是长大成人后的梅儿。

妙竹之前在红尘客栈里听了大半宿的评书,对帝王家的事情已经基本有所了解了,知道当年的承汉王爷已经成了当今的皇上,心中很是好奇,忍不住来一窥究竟。

这时,妙竹听皇上要给自己赏赐,不尽斗胆想到要利用这个机会再次进宫看看,以重温当年儿时看到的情形,另外也是借此机会,见见她的姨母,也就是当年的皇后娘娘,当今的母后皇太后,或许还能打听出自己的母亲的消息,心想那可有多好。

这里要简单交代一下,妙竹此次归来,是因她的师父九难已于年前圆寂归西了,在超度完了师父的亡灵后,妙竹只身重返江南去看望母亲乌氏。

可是当她隐瞒身份,悄悄潜入瑞香山庄后,发现母亲已经不在此处居住了,听庄里的人说,新帝登基,大赦天下,她的父亲已经被释放出来,母亲返京一家团聚去了,妙竹知道后大喜,这才施展轻功,千里疾行,也跟着北下入京而来了。

经过这八年的苦苦修行,梅儿不但武功高强,放眼江湖少有对手,性情也已大变,早从当年可爱、单纯的小姑娘,变成了行事低调、成熟稳重的少女小尼了,时至今日,她一直隐瞒着身份,往日的亲眷熟人,谁也不知道梅儿已经悄然出世了。

至于梅儿是不是了因法师临终时所说的皇上福星,请您接着往下看。

此时,见她眨巴了几下眼睛,试探着说道:“出家人以从悲为怀,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小尼救了皇上并非是要您回报或者有心讨赏,可如果皇上您心存感激非要打赏的话,那便许我在您所居的紫禁城里玩赏一番,不知可好?”

她讨要的这个酬谢实是匪夷所思,不单是皇上,就是在场的其它人也都是大感意外。

皇上一早就猜到眼前的这个小尼,极有可能就是国师临终时所言的那个神秘人物,只因妙竹蒙着面纱,还没想到她就是当年的梅儿,可眼下他并没带来那把紫青竹节宝剑,无法验证是不是她,此时听她说想要进宫,真是正中下怀,喜出望外。

见皇上仰面一阵大笑,道:“你讨的这个赏,还真是奇特。若是在寻常百姓人家儿,这本是一桩微不足道小事,但紫禁城可不是什么人都进来可以随意观赏游览的。”

说到这儿,皇上面色一怔,顿了顿。

妙竹心中一凛,生怕他不答应,可马上见皇上展开了容颜接着道:“不过,既然你是朕的救命恩人,朕便破例遂了你的心意。”

妙竹这才将紧绷的心又舒缓了下来。

皇上又道:“不过咱们事先可要有个口头之约,在你入宫之后,可要遵守朕宫里的规矩,切不可如在宫里头擅自乱走,需得到朕准许,并有人陪着方可。宫内不比外头随便,你若你不甚犯了哪一条或是惹恼了哪位嫔妃,那可是要甘心领罚的哦!”

无论如何妙竹见皇上总算是答应了下来,不尽欣然喜道:“寺有寺法,宫有宫规,皇上说得没错,我若是违反了您宫里头哪条的规矩,认罚也是理所应当的。”

“好!出家人不打诳语,妙竹小师傅可要言出必行哦!好了,朕宫中还有些事情要办,等下就让七王爷安排你入宫的事宜,进宫后安顿下来再说,待来日朕得了空,自会亲自带着你在宫里好好转转的。”皇上说罢也不等她言谢,转身要走。

这时,三王爷承铜上前提醒皇上道:“万岁爷请留步,六弟承楚以下犯上,意图弑君,罪过可是不小,如今还羁押在那儿呢,该当如何处置,还请皇上明示!”

皇上停下脚步,转面朝着被侍卫押在那儿的承楚看去。

承楚知道这时皇上便要惩处自己,身家性命只在皇兄的一念之间,只见他毫无惧色地凌然说道:“弑君之举乃是不能赦免的死罪,皇兄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兄弟我只求皇上不要为难我的妻儿,在此臣弟先谢过了!”

承楚言罢,俯身磕了三个重重的响头下去,再起身时,额头上已然带着斑斑血迹,而虎目中也已湿润了。

三王爷和七王爷见状,心生怜悯手足之情,也都纷纷跪下为其求情,说的不外乎是七王爷守卫西北边关多年,功劳甚大,方才不过是一时鲁莽铸成大错等等。

皇上举起手臂,示意他们不要说了,接着紧了紧眉头,吁出一口气来,一字一句说道:“今日之事,休要外传,就当朕没来过,此事也没发生过,老六还是在这儿,好好地守孝思过吧!”

皇上言罢,紧着眉头无奈地摇了摇首,大步而去。随着一声:皇上起驾!皇家仪仗行出了院门,徐徐远去。

承楚自得到父皇驾崩的噩耗时起,便一直处于悲愤当中,后来又连续遭遇了许多的憋闷懊恼事,这才在积怨之下,一时难以自抑爆发而出,犯下了弑君大罪。

当他被拿住后,初始并未惧怕,只是冷静下来后,才开始担心自己死了不要紧,妻儿可怎么办?这才有了懊悔之意。欺君都是诛连九族的重罪,弑君更是不能赦免的,他这才连连磕头恳求皇上饶了自己的妻儿。

人人都有软肋,统领百万人马的将军也是如此,有的人冲冠一怒为红颜,有的重孝道为了父母,而七王爷最在乎的便是自己的妻儿。他本抱着必死之心,哪知皇上并未惩处自己,还说不要外传,就当没发生过,此等宽大仁慈的做法,真是让他大感意外,甚至是有些匪夷所思。

难道真是自己错怪了皇兄了?可那先是阻止自己进京奔丧,后又被搜去了随身的信函文书,既然非要去掉我这个心腹大患,为什么还不借机杀了自己?莫非这些都不是皇兄下的命令?承楚一时怎么也想不明白,只是呆呆跪在那里,连何时被撤去了枷锁也不知道。

皇上离开寿皇殿时,妙竹翘首望着逶迤远去的皇家阵仗,心中莫名的对这位平易近人且又宽厚仁慈的皇上,产生了莫名的好感。便更加一心盼着能早点入宫,好看看这皇家宫苑里头,经过这些年,到底变成什么样了呢?

她当年和母亲入宫时,不过是走马观花的玩赏了一圈,如今八年过去,早就记忆模糊了,现在紫禁城里到底还有些什么新鲜物事是自己没见识过的呢?她心里很是期待。

对于答应了皇上要守宫规一事,她此时丝毫没觉得有什么不妥的,她哪儿知道宫里头的规矩是多么的繁琐严苛,别说是她一个刚从深山寺庙里走出来不通世事对皇家宫规一无所知的懵懂少女,便是久居宫中绝顶聪明的老嬷嬷们,也未必就便能保证不会有什么闪失的呀!

作为一国之君,皇上喜爱她的功夫;作为男人,他更是欣赏她的绝佳姿色。

其实,皇上一早便知道她这一入宫,定会是触犯宫规的,因此才事先和她做了个约定,可至于怎么个惩罚法儿,皇上却没明说。说白了,皇上还巴不得她早点犯错呢,那便可利用这个由头,将她留在自个儿身边效力了。

这是皇上一早便打好的如意算盘,小尼妙竹心性纯净,自然参不透皇上的老谋深算了,好在皇上并不是要害她,不过是存着些私心罢了。

妙竹正低眉思量着,忽闻一清明婉扬的男子话音在耳畔响起:“都道是英雄难过美人关,怎的今日却颠倒过来了!”

妙竹闻声拧身形看去,见不远处立着一位衣着光鲜华贵、型貌俱佳的青年王爷,此时他正抿嘴笑望着自己。

妙竹知道到这便是皇上派来招待自己入宫的七王爷承玉。妙竹凝神看去,依稀还记得当年在竹园小亭见到他的情形,心里感到亲切,面上还是当初次相见。

忙额首浅施一个小礼后,柔中带刚地回敬道:“七王爷请自重,妙竹并非身在红尘之内,什么英雄美女之类的闲话,对小尼来说怕是有些不合时宜吧!”

七王爷长大后,自持风流成性,平日与人交谈聊天时,尤其是对身边年轻貌美的女子,总是喜欢开个无伤大雅的小玩笑。因他身份贵重且又潇洒帅气,所以人人都对他尊敬礼让他三分。不想今日却头回遇上了个不买账的,碰了个灰头土脸不说,连身边的小厮阿秦也在一边儿掩嘴偷笑呢。

王爷为人洒脱,绝非是斤斤计较之人,此时心中虽略略有些不快,却也只是一笑了之。见他稍显尴尬的清了清嗓子后,说道:“嗯!好吧!小王下次一定会格外仔细着,眼下咱们还是趁着天色尚早,不如早点一块儿入宫,寻个妥当的所在安顿下来再说,妙竹小师傅看这样可好呀?!”

妙竹丝毫不理会他的不自在,听他这样一说,随口道:“好的,不过小尼在山脚下的红尘客栈里还有点行礼,如此就有劳王爷陪着妙竹走一趟吧!”

二人言罢,才要举步离开,抬眼瞧见六王爷承楚,还在殿前的石阶那儿颓然跪着。七王爷承玉有些不忍着看他落寞、狼狈的样子,于是走过去,将他搀起来扶好站稳。后又退回两步,拱手说道:“六哥!望善自珍重,七弟承玉暂且别过,少陪了。”承玉言罢,也不管他是何反应,一转身,同妙竹一齐朝院门外行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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