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理说：“刘总，有没有合适的，没合适的我再帮你叫几个。”
我招手让她到身边来，小声说：“你让她们出去，我有熟人。”
经理挥手让姑娘们出去了。说：“熟人是几号？”
我说：“名字叫阿兰，几号我就不记得了。”
经理说：“我们这有好几个叫阿兰的，你说说长相。”
几号不记得，长相也说不上来，但我记得她小腹上纹着一只蝴蝶。
把这个特征一说，经理说：“刘总，你先去冲凉，等会把阿兰给你送过去。”
我正在冲凉，外面有人敲门，探头一看，是阿兰进来了；穿着一袭紫色的婚纱，看上去漂亮极了。
她快活地说：“刘哥，是你！”
我笑着说：“为什么不能是我？”
她说：“你先冲凉吧，等出来再说。”
我说：“你把衣服递过来，我已经冲好了。”
等我在里间换上古怪的桑拿服出来，阿兰在外间已经把婚纱脱了，露出白白的身体同紫色的内衣。
姑娘的身体总是美好的，加上好看的内衣，我有点心慌，说：“这，你这。。”
她莞儿一笑：“婚纱太碍事，按起来不方便。”
我说：“这样穿冷不冷？”
她说：“按起来就是一头汗，大冬天都不会冷，别说现在。”
我坐到沙发上，阿兰站在背后按起来。近来，我感觉自己的肩背越来越厚实，越来越僵硬，跟阿兰一说，她特意加大了力气。
“刘哥，你来这儿怎么不事先给我电话。”阿兰说，“幸好没上钟，不然你得等半天。”
我说：“是朋友临时起意，手机又刚好没电。”
她说：“刘哥，你等会别走，等我下班，我请你宵夜。”
我说：“不走睡哪儿？”
她说：“睡我那儿就可以。”
我说：“君子不吃嗟来之食――为什么请我吃饭？”
她说：“君子不吃什么什么，是什么意思？”
我说：“这话是古人说的，意思是请吃饭得有名堂。”
阿兰笑起来：“当然有名堂，上次你让我买房子，国庆节我请了几天假，天天上街看，4号看好一套，当天就签了合同――刘哥，那是莞城最好的楼盘，三房两厅，总价56万。”
我回头看她，伸手过去：“阿兰，祝贺你！”
她握住我的手，说：“我买的时候是4千，你猜现在多少钱？”
我说：“多少钱？”
阿兰从沙发背后转过来，坐到扶手上，激动地说：“现在是4千8，整整涨了5百，一个月就赚了五六万呢。”
看来她很容易满足。我在“椰林风韵”的房子天涨了0万，吴总的涨了60万，我们的激动程度都不及她这涨了五六万的一半。
我得意地说：“听刘哥的没错吧。”
她搂着我的脖子，由衷地说：“真的没错。”
我说：“那还不认真按，刘哥这肩膀像灌了铅，都不听使唤了。”
她说：“你这是长期伏案工作造成的。光按恐怕没有效果，等会我给你踩踩。”
我说：“踩踩，怎么踩？”
她说：“在那床上踩。我再按按，按完你躺那床上，我帮你踩。”
桑了几次拿，还没有踩过，这次非得尝尝。
阿兰絮絮叨叨：“刘哥，真的感谢你，不然连收入证明都没地方开。”
我说：“证明开得顺不顺利？”
她说：“顺利极了。我先在街上的复印店，让人把收入证明打出来，拿到华达厂，他们二话没说，就把章盖了。”
我说：“那就好。”
她说：“所以我得感谢你呀。”
我说：“吃宵夜没问题，等你下班，恐怕。。”没那个耐心。
她说：“到点加半个钟，时间就差不多了，我们就可以一块走啦。”
我说：“好，就加半个钟。”
她说：“刘哥，我得给你说清楚，加钟贵。”
我说：“没关系，反正有大款哥哥请客。”
她笑：“那就加一个钟吧，让我多赚一点――我现在要供房子啦。”
我说：“傻瓜，加一个钟我怕你受不了。”
当下给宋建华打了电话，让他也加半个钟，说加完钟有美女请宵夜。宋建华欢快地答应了，他乐意凑和美女有关的热闹。
按完，阿兰让我趴到床上。
床的正上方，有一副明晃晃的双杠，倒装在天花板上。上次来，没怎么注意这玩意，这会才意识到，是下脚踩的时候，扶手用的。
因为房梁上垂下的双杠，脚踩的力量可以调节。比如踩肩胛的时候，力量可以大，踩腰腹的时候，力量就可以小一些。
这样一来，脚踩比按摩要舒服多了。
真是一个好享受。
然而，踩正面的时候，就有些尴尬。一个姑娘穿着内衣站在上方，作为一个生理正常的男人，没有一点想法，不起一点反应，反而是不正常的。
于是，我放弃了踩正面，专心享受踩背面的快乐。
阿兰说：“刘哥，你应该很少桑拿。”
我说：“你怎么看出来的？”
她说：“经常桑拿的男人，不会有什么反应。”
我说：“我也没什么反应。”
她笑：“得了吧，我都看到了。”
这时候真想唱一曲黑豹的“无地自容”。
阿兰说：“你居然不知道这两根杠子是干什么用的。”
我说：“先前没注意，现在知道了。”
她说：“现在你也不知道。”
我说：“不就是扶手用的吗，难道还可以跳钢管舞？”
阿兰大笑：“钢管舞的钢管是竖着的好不好？”
那我真不知道了。
阿兰说：“我告诉你吧。”犹豫了一下，又说，“算了，不告诉了，免得你学坏。”
不告诉就不告诉，我有地方学坏，这方面宋建华是专家，等会问他。
阿兰说：“刘哥，我买的楼盘明年5月份交房，还有半年，你说多快呀。”
我说：“是够快的，比我的还快，我的得1年。”
她说：“我从来没想过在这边买房，我最大的愿望是挣到钱，回家盖房。”
我说：“现在后悔了？”
她说：“不不不，一点都不后悔。过段时间把户口转过来，我就成东莞人了。做梦都想不到，我还能成为广东人，东莞人。”
我说：“看来你是得请客，不请客你今晚过不去。”
阿兰快活地说：“明年春天收房，夏天装修，秋天透透气，冬天就能把我妈接过来住了。”
我说：“你妈一旦到这边，风湿保证根除。”
她说：“真的，我做梦都想不到。”
我说：“眼下，你就差一样？”
她说：“差什么？”
我说：“差个上门女婿。不过不用担心，栽有梧桐树，自有凤凰来。”
阿兰叹口气，半天不说话。
我说：“你现在房子都有了，还担心什么？”
她说：“我差一份正常的工作。我妈过来了，我不能再干这个了，否则骂也要给她骂死。”
这个我也帮不了她，只能无言以对。
阿兰一无所长，进到工厂，只能做普工，先不说能不能吃普工的苦――大约是能吃的，她是穷人家孩子，以前也在工厂干过――普工的收入满足不了她供房的需要。就是一般文员的收入都满足不了。
她说：“刘哥，帮帮我嘛，你认识那么多老板。”
我认识那么多老板有什么用，也不可能把一个一无所长的女人塞进别人厂里，而且是风月场上的女人。
李雯多老实，也算得上能干，黄司令把她塞到我厂里的时候，还不是要倒贴钱，只是我没要；秦小姐有多年的工厂管理经验，黄司令接收她，李锦标同样要倒贴钱。
迄今为止，我就干过一件这样的事，把阿紫塞进勤达。但当时情况不同，并不能拿来借鉴：一是勤达的确缺人，吴总到处找人而不得，求到我头上了。二是阿紫在勤达的收入不高，只有千5――以这样的收入水平供楼，简直没可能。
阿兰也不吭声了，默默地踩。踩着踩着，力量就大了，而她还浑然不觉。
我身上疼得厉害，赶忙说：“别踩了，别踩了。”
她说：“不加了钟吗？”
我说：“加了钟也不踩了，再踩要出人命了。”
她小声咕哝：“这么不经踩。”
气氛不融洽，再踩下去也没意思。
我坐回到沙发上，说：“阿兰，帮我把烟拿过来。”
她去衣橱里拿出我的烟，帮我点上。
她额上出了汗，胸前也有汗。
我心里泛起一丝怜悯。在袅袅青烟中沉思。忽然，想起一个人，苗小姐，凤记模架的跟单经理。
苗小姐原本也是风月人士，因为认识几个老板而转型，成功变身模架厂跟单经理。据苗小姐自己说，她的月收入在1万以上。
苗小姐的收入分两部分，一部分是工资，一部分是提成，工资只有千，提成不固定，有时候多，有时候少。平均来说，月收入不会低于1万。
这个收入水平，供楼绰绰有余。
阿兰能不能像苗小姐那样转型？
有这个可能。但取决于手头有没有现成的客户。换句话说，取决于认不认识两个以上的模具厂老板。
如果有，她随时可以去凤记营销部任职。这个年代，英雄不问出处，英雌也是。（未完待续）